長安殿雀屏之選時,女眷們也聚在御花園,談論選駙馬的事。
“聽說長安殿很是熱鬧,來了不少世家公子,也不知誰能中選。”說話的是劉貴妃,她今日穿了一件紫色掐金絲流仙裙、梳飛仙髻,妝容精緻、眼神嫵媚,顯然自從“得寵”後,整個人都變得神采飛揚了起來。
她話音剛落,還不等眾位女眷接話,秋月便稟報說,小德子來了。
小德子是南疆王的貼身太監,沒有南疆王的吩咐,他可不會隨意串門,眾妃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地朝門口望了過去。
劉貴妃掩面一笑,春門滿面地說道:“小德公公,快進來吧!我們正在談長安殿的事兒,你若是聽了什麼風聲,也快與我們說一說。”
小德子笑眯眯的走了進來,手裡擰著一個食盒,餘光掃過坐在劉貴妃身邊的寧玥,笑意更甚:“奴才還沒去長安殿呢,不清楚那邊的情況!是陛下聽說貴妃娘娘在御花園設了個小宴,特地命奴才送些栗子糕來給娘娘們嚐鮮的。”
劉貴妃笑得看不見眼睛了:“陛下有心了,替本宮謝過陛下,就說一會兒,本宮去華清宮給陛下當面謝恩。”
小德子的眼珠滴溜溜一轉,笑道:“好,順便一起吃過午飯,奴才這就去讓人準備!”
眾妃的眼光已經恨不得殺死劉貴妃了!
南疆王多少年沒理後宮的妃嬪了呀?一直獨寵耿皇后一人,但耿皇后得寵是因為她精通治國之道、能替陛下分憂解難,劉貴妃這個草包,半老徐娘一個,還死命地賣弄風騷,不要臉!
劉貴妃才不介意眾人怎麼想她,等她兒子坐上太子之位,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后,這些人吶,全都得看她的臉色過日子。
她笑著開啟了食盒,讓秋月給每人都分了一塊,栗子糕是雙倍的份量,分了一圈還剩挺多,劉貴妃全都給了寧玥。
寧玥食量一日日增大,自然來者不拒,不過不知想到了什麼,對秋月道:“能不能勞煩秋女官幫我送些給德慶公主?我借花獻佛,娘娘別怪罪。”
劉貴妃笑盈盈地道:“這有什麼好怪罪的?你我都是自己人!”看向秋月,“去吧,再把這兒的果酒和香芋糕也送些過去。”
“是!”
香芋糕是宣王愛吃的,作為母親,無論何時都記掛著自己兒子。
秋月把打包好的東西送到了長安殿,宣王吃了些香芋糕,德慶公主不喜甜食,略嚐了一口,栗子糕基本上進了玄胤的肚子。
秋月回來,順便把偷瞄到的情況與眾妃說了:“已經到第十四個了。”
眾妃:才十四個……
劉貴妃道:“德慶公主有沒有留下的誰的牌子?”
“還沒。”
劉家的公子是排在第十七個,這麼說,快輪到他了,劉貴妃心中漸漸湧上一層忐忑。
嚴惠妃、張麗妃與李順妃也十分關心自己的人能否被選上,連吃糕點的心情都沒了。
寧玥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栗子糕,心道:後宮果然是後宮,談論的東西與朝堂大不一樣,入宮前,她還以為多多少少會聽到宮妃們談論耿家主入獄、以及耿懷、耿雲的事,沒想到一件都沒有!就連與她關係密切的劉貴妃,都對那晚的刺殺隻字未提。看來,能在南疆後宮生存的女人,沒一個是笨的,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
她們一個一個地,表現出對親事的極大渴望,甚至不惜當眾拉攏她,除了的確有這番心思之外,恐怕還有做一些不高明的小動作,暴露自己智商就這麼點兒的意思,畢竟,太精明的人,是不討喜的。
幾人嘰嘰喳喳地說起了自家的侄兒如何如何優秀、如何如何配得上公主,不多時,兩個意想不到的人來了。
一襲粉色束腰羅裙、嬌俏怡人的是耿家千金耿靈兒,耿靈兒挽著一位身著素白曳地長裙、外襯鵝黃色透明紗衣的清麗女子,女子的五官並不算十分的驚豔,但拼在一起,非常地迷人,她的氣質亦十分獨特,有點像早先見過的陳妃,帶著幾分空靈與飄渺,卻比陳妃更似一個月下仙,她眉間,點了一顆誅殺,唇瓣的色澤極為紅豔,眼眸亮若清泉,強烈的對比下,美得人難以逼視。
劉貴妃笑了笑:“是六公主與靈郡主來啦?”
皇甫穎是嫡公主,身份在這些一品妃之上,眾人起身,與她見了禮。
她頷首,清清淡淡地說道:“都坐吧,我閒來無事,隨便逛逛罷了。”
這聲調、這表情,讓寧玥的心底滋生了一股異樣的熟悉感。
劉貴妃讓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