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就有大齡知情周季霖,自從上一次過年時在林家家門口眼睜睜看到林小酒如此受歡迎,且受到林家大嫂二嫂的冷嘲熱諷後灰溜溜回了鎮子,又輾轉聽說了林小酒和蔣衛東“不清不楚”的關係,周季霖消沉了一陣子,如果水到渠成,男人主動一些沒關係,可他拉不下臉皮死乞白賴地求那個女人同他複合。
周季霖內心最脆弱的時候,卻遇到了同校一位女老師,女老師很早之前便偶爾接濟周季霖,為他帶飯,平時總是照顧他,有知識有涵養,只有一點不好,便是有老公,可週季霖自認同她已經取得了精神上的共鳴,的確稍稍慰藉了他脆弱的心靈。
但他只是個平凡的教書匠,三十塊錢的工資一直沒漲過——雖然因為林小酒沒有催著要生活費,周季霖將本該支出的十五塊錢暗搓搓地省了下來——他覺得自己還沒有能力對那女老師表白。
可沒想到,機會很快就來了。
高考!
即便在從前同一批上山下鄉的知青當中,周季霖也自認自己的才華是出類拔萃的,高考他勢在必得,他一邊積極“備戰”高考,也一邊醞釀著另一件大事。
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看著高考的時間臨近,所有考生都緊鑼密鼓地複習,林小酒已經給蔣衛東‘禁了足’,不許他再去外地亂跑,就在家裡一心一意地複習,而蔣衛東也收到林小酒的感染,憋了一股子勁兒,打算一鳴驚人,讓林小酒好好看她男人到底多有本事。
林小酒非常贊同“再窮不能教育”的主流觀念,一向雙手不沾陽春水的她,居然親自下廚,為蔣衛東洗手作羹湯,忙裡忙外的替他補充營養,不但蔣衛東心裡甜滋滋的,連王麗春也看在眼裡,覺得找兒媳婦看那麼多做什麼,不就是塗他兒子日子過得舒服些嗎?
偏偏林小酒做雞肉的手藝一絕,一大鍋雞湯兩個人反正吃不完,她便乾脆在蔣家開火,連帶著蔣家父母、蔣鐵蛋小朋友也享受了一把“考生待遇”,蔣家上上下下都滿意極了,尤其是王麗春,腰桿挺得直直的,看誰還敢再說是他們兒子上趕著巴結林家三丫?跳水劈柴伺候主子似的伺候女人?明明人家是兩。情。相。悅!媳婦這不就給他們做飯了嗎?
可事實證明,只要有人想說你的閒話,那麼,他們創造條件也能說,王麗春正美滋滋地走在村裡的小路上,挎著柳編筐,打算去上山採些野果子,給備考的兒子和辛苦忙活的媳婦解解饞,就聽到有人議論。
“可不是天天往老蔣家跑麼,嘖嘖。”
聽到“老蔣家”三個字,王麗春敏感地停了下來,下意識豎起耳朵。“可不是麼,不明不白,人家也沒給個名分,就巴巴地往人家家裡跑,真不要臉!”
這回嚼舌根的是兩個年輕姑娘,其中一個王麗春認識,從前還曾經給她家衛東介紹過,但蔣衛東死活不同意,還當著人家姑媽的面兒,說自己看不上她。
“嫁不出去了唄,離過婚的二手貨,誰要啊。”女孩兒聲音尖利,好像和林小酒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王麗春皺了皺眉,若是從前,有人罵林小酒就算了,可現在,林家三丫基本上已經是她老蔣家的兒媳婦,誰再敢嚼舌根,罵得可不是三丫一個人了!
“就是,”另一個也這樣說,“她不就仗著長得好看嗎。”
“好看啥啊,看她瘦的!細胳膊細腿,肩不能擔擔手不能提籃的,誰娶了她誰活該倒黴,一輩子伺候婆娘!”“蔣二哥也不知道看上了她啥,我看你比她強多了!”“拿我跟她比什麼,誰說蔣二哥了……”
“好好好,我不說他,不過,蔣二哥其實比不上大柱,大柱雖然人憨了一點,但對你可是真心的。”“那可不,大柱比蔣衛東強多了!”
聽到這裡,王麗春的確是叔可忍,她這個嬸兒也不能忍了!王麗春露胳膊挽袖子,張口就是一句髒話,“*&¥#%&!”
而與此同時,一箇中氣十足的蒼老男聲也響了起來,王麗春看過去,正是林老漢,倆在人背後嚼舌根的小姑娘都嚇傻了,誰知道隨便在背後說幾句話,也能碰上當事人家屬,偏偏一個出了名的暴脾氣,一個是全村第一潑婦,哪個都不好惹。
林老漢兇是兇了些,可比起叉腰罵人的功夫,遠遠不如王麗春,王麗春還沒出嫁的時候,就是村裡數一數二的小辣椒,後來嫁了人,吵架的功夫見長,整個河西村沒有一個不怕的。
林老漢在一邊攔住去路,王麗春便指著鼻子罵人,她才不講究用詞,烏七八糟的髒話聽得林老漢這把年紀的人都面紅耳赤,將兩個小丫頭罵的無地自容,偏偏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