鋸石膏的動作越來越快,那聲音鑽進耳朵,簡直是一種折磨。
突然咔的一聲。
石膏殼子被鋸了開來,撥開石膏殼子裡頭的麻布,使小刷子刷掉浮土,扣開填補縫隙的紙,終於讓裡頭的東西重現了天日。
一塊完整的獸頭化石。
再把車廂裡的其他東西往出一翻,都是一個又一個橢圓的白色石膏球體。
裡頭是什麼東西自然不言而喻。
執勤官兵把司機從車上拽了下來,按在牆上戴了銬子:“姓名!”
司機絕望的閉上眼睛,低聲說:“李洹。”
李洹被抓的訊息傳回了青城,他的父親也提前退了下來,丟人丟到家了。
自己奉獻了一輩子,雖然有的時候藏些私心,可從沒幹過什麼出格的事來。
生了個兒子,真是把一世英名都毀了,走到哪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得到李洹被判無期的訊息,更是從此一蹶不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
靳陽和薩楚拉一邊忙著準備辦酒席的事情,一邊來到了機。關上班。
機。關的辦公環境不知道比野外強了多少,大冬天也是熱乎乎的,人人都穿的乾乾淨淨,倒飭的那叫一個精神。
薩楚拉和靳陽不在一個辦公室,靳陽所在的地方叫儲量處,每天跟資料打交道。
礦上的人有時候還藏著掖著,實話憋著不跟你講。
電話打過來問他今年怎麼樣,礦長開口第一句話都是:“你要聽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要聽,假的也要聽!
薩楚拉雖然也在地質局,但所在的辦公室專業性不強,學什麼的都有。
她說要來找靳陽,一位同事小姑娘非要跟著一起來。
小姑娘脖子上掛著一串亮晶晶的項鍊,陽光底下都晃眼。
“你物件是學地質的吧?”
薩楚拉點點頭,說:“對。”
“快些走,我物件送了我好多東西,得找個人鑑定鑑定!”
中午到了儲量處,靳陽放下電話,剛好看到薩楚拉她們進來,按捺不住臉上的笑意,站起來迎。
“你幫我同事看看。”
薩楚拉下巴微微一抬,示意後面還有人。
“看什麼?”
靳陽放下手,有些不捨的走到後頭。
女同事解下項鍊,放到桌上:“看看這些值多少錢…”
說著擼起來袖子,露出一個綠色的鐲子,“還有這個。”
靳陽低下頭一看,嘿嘿一笑:“假的,不值錢的。”
女同事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又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手指大的水晶,雕著一個動物,精緻的不得了。
“那這個水晶掛件呢?”
靳陽看都沒看就說:“這個最假了,水晶要有這麼大塊,都拿去做光學材料了!”
“我不信!我物件不會騙我的!”
女同事陷入糾結。
外頭地勘院的人探頭進來說:“小靳,你們北大的胡塞理教授來講課了!”
胡教授?
靳陽轉向薩楚拉的同事:“正好,我們胡教授是專門搞寶玉石鑑定的!你去聽聽嗎?”
女同事哭的梨花帶雨跑開:“我不聽!”
“那咱倆去,學到了我給你以後買好東西!”
靳陽牽起薩楚拉,往地勘院的會議室走。
第33章
地勘院的會議室說大不大,才多坐了幾個來湊熱鬧的外人; 就顯得有些侷促了。
中間擺著一個木製的長桌; 上頭的茶杯齊齊的排著,是帶著些刻意的莊重。
後頭放著兩排凳子; 不夠格的都坐在這裡。
那位北大的教授坐在長桌最前頭,頭頂上禿了一片; 陽光透進窗戶照進來; 鋥光瓦亮的。偏偏兩側的頭髮還又頑強的蓋了過去; 在做著最後的掙扎。
靳陽和薩楚拉坐在後頭的凳子上; 兩個外人沒資格上桌,跟前連杯茶都沒有。
這也有個好處; 沒人注意他們。
湊到薩楚拉耳邊,靳陽低聲說:“你看胡教授的頭髮; 典型的學者!”
薩楚拉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靳陽笑的肩膀震震:“我們上學的時候給他起了個外號,中間旱冰場,四周鐵絲網哈哈。”
“開始了開始了!”
薩楚拉按住靳陽,好歹是你的老師; 像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