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了吧,蒲心?”
“也不是早就,只是聽阡陌說,那裡面有好多好多的書,連很珍貴的醫書也有,所以奴婢想進去瞧瞧。”
“行!”江應謀很爽快地答應了,“我許你可以隨意進出我的藏書間,但有一點,我的書只能在我書房裡讀,不能出書房門的,記清楚了?”
她在臉上送這男人一個微笑,卻在心裡又丟了他個大白眼——一百年都變不了的脾氣做派本公主怎麼會不知道?於書本方面,您是極盡吝嗇刻薄,只許進不許出的,誰還清楚您那點怪癖好?答應就好,反正本公主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兩人對坐於月下石臺上,娓娓聊著一些可有可無的家常時,躲在暗影裡的幾個近侍有些呆不住了。其中一個道:“怎麼辦?吾青侯跟那丫頭完全沒有動靜,不肯往這邊靠過來,要直接衝過去抓了他們嗎?”
“不可!”另一個斷然否決道,“萬一驚著了,讓吾青侯墮了崖,王上不好交待,你我也性命難保。”
“難道咱們就這麼一直侯下去?那得候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第三個道。
“吾青侯不愧是吾青侯,”第四個居然感觸起來了,“他大概已經察覺到咱們了,按兵不動,讓咱們拿他沒法,真是一隻十分狡猾的狐狸!”
“那到底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第五個問道。
沒有答案,五個一起沉默了。今晚彷彿已經不能再上演讓吾青侯與他的婢女雙雙墜入糞坑中的好戲碼了,眼前出現的畫面已經變成這樣了——一輪不怎麼皎潔的明月下,臨崖的大青石上,溫柔博學的公子正與他俏麗聰明的婢女就著月光,侃侃而談。遠遠望去,那景勝似一對神仙眷侶偶臨人間,正煮酒論青梅。
不知是那景緻過分動人,還是這幾個近侍已經疲憊不堪了,他們絲毫沒察覺到另一小撮人正在緩緩靠近。就在他們猛然警覺那瞬間,一股淡黃色粉末騰空揚起,他們還沒起身,便相繼咚咚倒下了。
當粉末的氣味兒散盡時,晉寒大搖大擺地從不遠處的大樹後走出,面帶鄙色道:“收拾了!該搬哪兒去不用我吩咐了吧?”
同來的羅拔賊笑道:“當然,我會看著辦的!剛上山的時候我已經看中了一個好地方,保準讓這幾個兄弟今晚過好!”
“真是的!”晉寒隨便踹了兩腳,嘴裡罵道,“出來狩個獵還不叫人清靜!非得整這麼多事兒出來,到頭了誰倒黴啊?還不是你自己的人!去,跟應謀說一聲,可以撤了!”
“先別!”羅拔碰了碰晉寒,往懸崖邊使了個眼色道,“您瞧,正聊得起勁兒呢,咱還是不去打擾了吧?”
晉寒弓腰眯眼往崖邊一瞅,笑得嘴裂了:“是聊得正歡呢!瞧瞧這兩人的架勢,哪兒是來身赴陷阱的啊,分明是來月下貪心的!你說,咱要不招呼他倆,他倆是不是得聊明早去了?”
羅拔笑道:“我覺著吧,應謀哥跟蒲心姑娘倒挺配的,就這麼一塊兒過下去也挺好。”
“不錯什麼不錯?那女人是鄭憾的人,能安分守己地隨了應謀嗎?別看了,你趕緊去把那幾只蛤蟆給我弄走,我去叫他倆。”
晉寒一步一步地靠了過去,偷偷摸摸的,彷彿有心想偷聽點什麼。摸索到離那兩人大概二十步遠的地方時,一塊硬梆梆的東西忽然砸在他右眉骨上,疼得他立刻從雜草裡蹦了出來,大喊道:“誰?”
“少將軍?”大石上的她詫異道,“怎麼會是您?我還以為是那些王上的近侍藏在那兒呢!”
“你手勁兒挺行的啊,林蒲心!”晉寒揉著生疼的眉骨走過去抱怨道,“好心來救你倆,結果還挨你一石子兒,我這招誰惹誰了?”
“都妥了?”江應謀起身跳下道。
“妥了,五隻蛤蟆全弄暈過去了,羅拔正綁著呢!”
“行,那咱們也該回去把這戲幫王上演完整了。蒲心,下來吧,咱們回去了。”
三人一塊兒往山下走時,江應謀忽然打了個噴嚏,晉寒問:“怎麼?冷啊?哎,那個林蒲心,斗篷還你家公子……”
“別理他,”江應謀曲指揉了揉鼻頭,伸手將晉寒的斗篷解開來,抖落抖落往身上一披,“這不有了嗎?走吧!”
晉寒眼珠子陡然大了:“江聰兒你……”
“你應該不會怕冷的吧?大雪天你都能領兵赤膊操練,這點小夜風能把你難住?”江應謀說得一本正經。
她回頭看了看這兩人,沒理會,繼續往前走了。晉寒瞟了她背影一眼,然後用一副很嫌棄很嫌棄的表情看著江應謀:“重色輕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