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方才,江公子正在後廚做羹湯,忽然來了兩個人,說裴嫻將軍要見他,就把他拖走了……”
她眉心瞬間擰起:“你說誰帶走了他?”
“裴……裴嫻將軍……”
她立刻轉頭,向單箬問道:“是您的意思?”
單箬目光仍眺向不遠處,緩抬右手,屏退了左右侍衛以及宋師傅,然後才說道:“你不會真的打算一直留著那個江應謀吧?”
“您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聽得心底直髮寒,“您想對江應謀怎樣?”
單箬轉過臉來,往她臉上瞟了一眼:“一提到江應謀,你臉色都變了,莫非你真對他起了什麼情念?”
“我問你你想把江應謀怎麼樣?”她忽然有些著急了,語氣也變得氣促了起來。
“對一個炎氏的罪人,你認為我會怎麼樣?蒲心,我一向覺得你是十分沉靜聰慧的,為何在江應謀這件事上卻一再地犯迷糊?江應謀詭計多端,你留他在身邊,誰會安心?且無論這回洩密之人是否是他,他都不能再繼續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你身邊了,否則你該如何向那些為炎氏為你浴血奮戰的將士們交代?”
“你們把江應謀弄到哪兒去了?你讓裴嫻把江應謀弄哪兒去了?”她不想聽什麼道理,她只想知道江應謀去哪兒了!
“蒲心,”單箬側正身子,目光嚴肅道,“此時是你該追問江應謀下落的時候嗎?雷洪正在外面與稽軍先鋒拼殺,你該清空一切雜念,好好應付對面的稽國大軍……”
“我再問你一遍,”她十分不耐煩地打斷了單箬的話,“裴嫻把江應謀弄哪兒去了?江應謀是我帶回來的,你憑什麼讓裴嫻去處置?你說我奉為主帥,這些話恐怕都是假的,你其實只需要一個替你招兵買馬的幌子罷了!我問你,裴嫻把江應謀弄到哪兒去了?倘若江應謀死了,你也別想把我繼續當幌子!”
“你竟這麼在乎江應謀?”單箬臉色微微變了。
“不要跟我廢話了,我只想知道江應謀上哪兒去了!”
她真的已經沒什麼耐心了,她不能讓江應謀出事,江應謀還有很多事沒有跟她解釋,她絕對不能讓江應謀就這麼白白地死在裴嫻的利刀之下!
而此時,江公子正身在城內一處廢棄的小院裡,身旁有裴嫻以及裴嫻的兩個手下,另外鄭憾和衛匡也在。
“給他!”裴嫻發號施令道。
一把鐵鍬被扔在了江應謀跟前,江應謀低頭看了一眼,問:“什麼意思?”
“不明白?你不是稽國第一謀士嗎?這還猜不出來?”裴嫻反揹著手,趾高氣昂道,“像你這種罪人,根本沒資格讓我們給你挖坑,所以給你一把鐵鍬,自己先把坑挖好,動手吧!”
江應謀眼眸微沉:“你們這是想秘密處決我?”
裴嫻冷蔑道:“這叫什麼秘密處決?這就是要處決了你!實話告訴你吧,這是公主親下的命令,說你洩露我們的秘密,你非死不可!”
“我不信,”江應謀搖頭道,“我不信蒲心會下這樣的命令。我看,根本就是你們這幾個串通一氣,想置我於死地。”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反正你今日都是一個死,又何必廢話那麼多呢?念你好歹也是貴族公子,不忍你暴屍荒野,你就在這小院內隨便找個地方挖上一個坑,把自個埋了吧!識相的就自己動手,別逼得本將軍親自動手,那可未必能留你全屍了!”
“請吧,江公子!”一旁冷眼看熱鬧的鄭憾向江應謀比劃了一個邀請的手勢,笑容陰陰dao,“這可是蒲心對你最大的恩赦了,你可別辜負她一片好心。雖然這樣的死法是十分地落寞孤單的,實在不配你江公子那名噪天下的身份,但你已落到如此地步,沒有別的選擇了,還是將就吧!”
江應謀斜眼冷冷道:“這是蒲心的恩赦嗎?這恐怕是你鄭殿下的恩赦吧?你一計不成就狗急跳牆,就你這樣的人,能打敗比鄭國強大十倍的稽國嗎?鄭憾,別以為只要我一死,蒲心就會投入你的懷抱,我死了,她是不會原諒你的。”
鄭憾抖肩笑了起來,笑得十分地不以為然:“一個即將黃土遮面的人有什麼資格來談論我和蒲心的將來?放心,江應謀,蒲心沒了你她照樣會是林蒲心,而且將來,我還會讓她變成這世上最尊貴的蒲心夫人,你就放心地去吧,這兒已經沒你什麼事兒了!”
“也別跟他廢話了,”裴嫻不耐煩道,“既然他不肯動手,那你們兩個就去幫他挖一個坑,他願躺進去就躺進去,不願意那也就是一刀子的事情,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