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去瞧瞧!”江塵扶他坐好,掀開車簾跳了下去。
他往車廂壁上靠著,一面緩和著肚腹裡往上冒的那點酸勁兒一面聽著外面江塵問話——
“怎麼回事?不知道這是使臣大人的馬車嗎?”江塵喝道。
“實在抱歉了!末將不知是使臣大人的馬車,末將只因受命搜查街巷,但凡有可疑之人都得攔下盤問,因此才驚擾到了使臣大人,還請恕罪!”
他聽得這聲音有些熟,好像是魏乾手下的某位副將,便抬手掀開了簾子,朝外問道:“出了何事?”
那位副將拱手稟道:“回使臣大人的話,我家二小姐不見了,疑被歹人所綁,我家大將軍這才命末將帶人搜尋,還請使臣大人……”
“你說什麼?”他微微一愣,“你說竹馨被人綁了?”
“正是!”
“怎麼回事?”
“末將此時也說不清楚,只知道二小姐傍晚時出了府西門,然後就不見了。”
“她自己出去的?”
“聽當時遇見過她的侍婢說,是她自己一個人出去的,還以為她是去西邊園子散心的。”
“行了,你去吧!”
那副將領人走後,江塵跳回車上,招呼馬車繼續前行,然後鑽進車廂里納悶道:“這倒是挺奇怪的,誰有那麼大的膽兒敢綁了魏二小姐,還在博陽,她自己的家門口?公子,您說奇怪不奇怪?”
江應謀沉默了片刻,搖頭道:“不好說,魏家仇人也不少,稍不留神還真會有那膽大妄為的會幹這種事兒。江塵,這事兒你明日再去打聽打聽。”
“知道了,公子!”
崎嶇漆黑的山道上,一輛小馬車停在路旁,馬車內傳來了一陣尖銳的呼喊聲:“放了我回去!你們若不放,我這就自刎而亡!”
馬車外站著兩個人,都是一身青衣打扮,頭戴圍紗帽。其中一人掀起了圍紗,眼中略含心酸地看著馬車裡那人說道:“你真就那麼想回去?回去了你有什麼好?你爹孃當你是棋子,想把你嫁給誰就嫁給誰,你倒不如跟我雪飛崖去……”
“不!我死都不會跟你去什麼雪飛崖的!我要回博陽去!我要回博陽!”這喊得撕心裂肺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莫名在自己家門口失蹤了的魏竹馨。
“你回去了就得嫁給齊舍,知道嗎?我這是在幫你!跟我去雪飛崖,咱們重頭來過……”
“我不認識你!我不要什麼重頭來過!”馬車中的魏竹馨使勁晃著腦袋,眼淚橫飛道,“我要回博陽,我要回去找我爹,我不要跟著你回什麼雪飛崖……”
“竹馨……”
“山主,”側旁的女子插話道,“我看您勸她無用,她根本不想認你,這樣的女兒帶回去有什麼用?在她眼裡,魏府的魏大夫人才是她母親,不是您。”
“裴嫻你不能這麼說,她畢竟一出生就離開了我,一直都受魏乾那個卑鄙小人的欺騙,誤以為魏大夫人才是她母親,她需要時間,慢慢接受我,只要她跟咱們回了雪飛崖……”
“我不會跟你迴雪飛崖的!”魏竹馨將手裡握著的簪子往脖子上一抵,睜著一雙哭得通紅的眼睛,決絕相逼道,“只要你再敢把我往前帶一步路,我立馬死在你面前!放我回去,聽見沒有,放我回去!”
“你怎麼這麼執迷不悟?山主是在救你,你不明白嗎?為了你,山主不惜多次冒險到博陽去找你,你卻始終一副不想認山主的樣子,天底下哪兒有你這樣的女兒?”呵斥魏竹馨的是裴嫻,雪飛崖上的那個裴嫻,而站在裴嫻旁邊的那個女人,正是雪飛崖的山主單箬。
“她根本不需要到博陽來找我,不需要!”魏竹馨不住地顫抖著,握著簪子的手也不住地抖動著,“我不認識她,我從來都沒見過她,我父親是魏府的魏乾大將軍,我母親是裴氏小姐,我不認識她,也沒有這樣的母親!”
“簡直混賬!”裴嫻沉色喝道,“連自己親生母親都不認了,你還有點良心沒有?放你回去,回去之後你又得嫁給那個你不喜歡的齊舍,你回去有意義嗎?你在魏府裡不是跟你那養母要挾說,只要她把你嫁給齊舍你就自盡嗎?你回去已無路可走,為什麼不跟著我們迴雪飛崖呢?”
魏竹馨仍舊滿瞳決絕:“就算是這樣,就算我回去之後會被逼嫁給齊舍,我也絕不會跟你們迴雪飛崖的!我魏竹馨打從一出生起,就只有魏大夫人這一個母親!我沒有別的母親,我更沒有一個打雪飛崖上來的母親,你們最好放我回去,不然,我爹一定會將你們雪飛崖滅了的!放我回去,聽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