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離身體太長也有不益之處,先將她放回去吧。”禮佛輕緩地道。
實則也是關心則亂,否則以煉陣的本事,怎麼可能穩不住一人的魂魄。因為太過關懷,才會在感應到不對的第一時間不假思索地把楊小小的意識拉離危險。
平生帶來的三道中,逍遙對於時空和時間的瞭解算是道靈中前三,禮佛對於如何源遠流長的護住自家東西頗有心得——畢竟佛門總是失竊什麼的讓人禿頭——書樓的構造尤其是防護方面便交給他了。
至於奪天……大概就是為了減少意外的發生。畢竟奪天道有他特殊的地方。
等一下……
“奪天呢?”平生環顧一週,他確信自己將奪天帶過來了,方才還在這裡。
“他的話,”逍遙一手不停地輸出力量,慢慢引導著那些時空和時間之力,另一手合上扇子,偏頭略思,“丹心和煉陣送小妹回去時,他好似跟上去了?”
跟上去了?他讓他來不是跟著妹妹而是救場的啊!
平生無奈扶額,意識到不說其他,奪天道本身詭秘的性子就是一個意外。
而正將楊小小的意識小心引導回體內的煉陣和丹心,並不知還有一個悶不吭聲的道靈暗搓搓跟著他們。
丹心看著隔壁開爐煉丹,嘴唇緊抿,眼裡都是迫切卻強自按捺自己冷靜下來的趙秀清,暗自點了點頭。
九品靈丹,算得上是天分還行了,但貿然煉製下去顯然不會成功。
丹心看了眼呼吸逐漸平復的楊小小,指尖一彈,趙秀清面前的丹爐裡快要渙散的藥力又被聚集在一起。
“我們先回去將書樓建成。”煉陣在楊小小身上佈下陣法,環視一圈後,異樣從心尖一劃而過,捉不住痕跡。
待他們離開後不久,一道濃墨構成的身影緩緩現身。他靜默地看著床上的人,在心裡數著數等著對方醒來。
楊小小總感覺自己做了一個溫暖的又滿含關懷憂慮的夢,夢中的那些陌生又熟悉的擔憂低語似乎還響在耳畔。
她恍恍惚惚的睜開眼,扶著頭爬起來,眼神尚未清明,就聽見旁邊傳來寡淡又高深莫測的男音。
“你醒了。”
少女迷茫地轉頭看去。
奪天居高臨下看著她,他的身量極高,龐大的身軀籠罩在黑霧之中,唯獨漆黑幽深的眸子露出,聲音彷彿深淵迴響,喟嘆著:“初次見面,我是奪天,你的兄長。”
他上前一步,帶著極深的壓迫感:“當然,我並不承認這個身份……”
楊小小費力的仰著頭,因為先前長期仰頭看著山峰的緣故,脖子發出不堪負重的響聲,她下意識伸出手撫了撫。
奪天一頓,在少女的注視下,單膝蹲下——這次他終於和她平視——語氣還是那麼的神秘莫測而聲聲震盪:“你的身份,註定了你還是被‘他’所掌控著,而我!不一樣——”
陡然增大的音量讓楊小小腦子一蒙,她一陣耳鳴,眼裡霧氣還沒散,小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嗚,耳朵痛。
深重回蕩的聲音戛然而止。
奪天用幽深神秘的黑眸看著少女的反應,聲音淡淡降低,便也像是錯覺般帶上了一絲冷質的柔軟。
他自覺口吻依舊蠱惑人心,接著說完自己的話:“我不一樣,我不受命運掌控,只要你願意,就能同我一樣,脫離被擺佈的境地。”
楊小小一臉困惑地看著眼前散發著親暱氣息又說著她聽不懂話的人,黑霧隨著男人的靠近,鑽入她的口鼻中,有些癢。
“阿嚏!”
奪天垂落眸,周身黑霧散開,露出他冷銳又健碩的軀體,黑色的長袍勾勒著身體曲線垂在地上。
他的話循循善誘,他的眸不屑而冰冷的劃過這“破敗”的院子,用極輕的力道執起對方擱置在床邊的不盈一握的手腕,眼底墨色閃過:“你看,就是因為你生活的地方如此,才會導致你的身體嬌弱不堪。”
楊小小:“?”
“他們就算是你的父母,但那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最微末最不值得放在心上的身份,”奪天沉沉道,“你何嘗需要忠於他們?”
“所以——”
“成為我的人,如何?”
伏墨剛剛踏入房門的腳一頓,半跪於地的男人半點眼神也沒有分給他,全部的專注力只投注在眼前的少女身上,認真口吻之下是等待著對方的回應,甚至還虔誠地託著少女的一隻手。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不知身份年齡幾何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