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我先去書房拿和那血案有關的摺子。”
“好。”
龔姣兒入了提刑司,向提刑官道明,奉無殤的命令,前來協助查案,便穿過冗長的冰室通道,入了停屍房。
方便追查線索,所有未結案的屍體,全部暫擱置在此處。
入了厚重的防水防腐的大門,一股濃烈的血腥陳腐之氣撲面而來。
這氣息並不陌生,從前吸血鬼都是這股令人厭惡作嘔的氣息。
但是,大家用久了除腐丸,吸血鬼們,幾乎忘記了,自己曾經也是這般屍體般的氣息。
屍體皆是仰面躺著,肌膚蒼白暗灰,像安然睡著,心口卻皆是有個血洞,令人毛骨悚然。
提刑官見她臉色蒼白,忙道,“公主,您若是感覺不適,可以暫出去。”
龔姣兒把絲帕蒙在口鼻上,在腦後繫好,拿過他手上記錄的摺子,開啟來,便去查驗屍體。
*
淳于家的喜宴上,卻慘叫淒厲,人心惶惶。
幾個有望被甄選為二皇子妃的女子,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二皇子……親手割了舌。
雖然那舌頭不出兩日就能長齊全,但,如此被生生地割掉,卻也著實駭人。
那幾個女子恐懼地不敢哭嚷,卻皆是發誓,這輩子也不嫁這殘暴無情的二皇子。
目睹那一幕的女子們,也皆是臉色劇變。
雖然眾說紛紜,卻無人怪罪二皇子。
皇上,皇后,太皇,太后,太上皇,皆是不發一言,只命人把幾位女子送回家去,喜宴仍是繼續。
血族律法中有言,當眾誹謗辱罵他人者,輕者掌摑十至百下不等,重者割舌。
皇上皇后寬仁,因當事人龔姣兒公主未計較,他們自是也不想多計較。
但是,二皇子,擔著刑部要職,他有權利,先斬後奏。
*
無殤返回刑部,剛入了大門,青藥正從江邊趕回來……
“殿下……”
無殤轉身,就見他單膝跪在地上,鎧甲上,還有汙血。
“起來說話。”
“我們查到一艘船,是御琛皇子馬場的人,從對面大齊孕了糧草餵馬的,但是,盛放糧草的艙室內,發現大片血腥,與其中一個死者的血腥之氣相吻合。”
“所以,你們和御琛的人動手了?”
“他們拘捕。”
“殺了幾個?”
“沒殺,傷了十幾個。”
無殤惱怒地深吸一口氣,到底是沒有訓斥他魯莽。
“直接叫御琛過去說句話便是,至於動刀麼?!”
“屬下怕船上藏了兇手,所以……”
無殤焦躁地似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了幾步。他早就料到,這件事在這個時候發生,分明是有心人衝著他們兄弟來的。
“豬腦子,也不想想,御琛的人能做那種喪盡天良事嗎?只怕是有心人嫁禍御琛,讓我們兄弟相殘,恐怕……那兇手早就逃了。”
他即刻命護衛去通傳御琛到江邊,也帶青藥走向大門。
龔姣兒正從驗屍房出來,“無殤,我找到一點新的線索。”
無殤怒火本就爆燃,轉身見她手上滿是血,指尖捏著一簇手指上的獸毛,怒火就噴出三丈。
“我只讓你在提刑司等著,誰準你進去驗屍的?”
本想著只讓她瞧瞧新鮮便罷了,這女人似乎是閒不住。
“御無殤,我是想幫你才這樣做的。”
他心口堵悶,本想怒斥她多管閒事,卻只道,“你這滿手的血,不怕做噩夢嗎?”
她倒是不在乎噩夢,只是不想自己幫不上他。
她把提刑官的摺子細看過,又一一重新檢查了屍體,甚至仔細檢查了屍體的傷口深處,一一所幸,總算有所收穫。
“若能破案,為死者報了仇,我相信,這位妹妹是不會入我夢中來擾的。”
無殤嗔怒一嘆,轉頭命青藥暫候命,親自捏過狼毛,去拿水清洗了上面的血汙,以一股真氣烘乾了水漬,放在鼻前嗅了嗅。
龔姣兒也忙藉著水,清洗手上的汙血,巴巴瞧著他,見他臉色不對勁兒,不禁疑惑。
“無殤,你知道兇手是誰了?”
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卻又搖頭,“還無法完全確定。”
這是一隻剛被轉變兩百歲的狼人,而且,有著他所熟悉的異域之血,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