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軟轎四周都是雪紗製成的半卷未卷的簾子,外人看轎子裡的人看不大真切,裡面的人看外面卻一覽無遺。
一路走去,這皇宮的景緻還是和從前一般。只是有些奇怪,蘇棠白在這皇宮居住,居然不住昭帝的承乾殿,反而偏安一隅到一個小殿住下。千金有些捉摸不透蘇棠白這是賣什麼關子。
下轎進入殿中,裡面也一派平素簡樸,千金看的驚奇,這蘇棠白蘇世子,當真就沒有半分爭奪之心?那個位置,可是能引得皇室子弟自相殘殺的。
殿中燃著好聞的檀香,層層珠簾裡面千金也看不大真切裡面的舉動。蘇棠白一身白衣勝雪掀起簾子慢步從臺階上慢步下來,渾身清冷似心情不大好。
千金抬眼看去,蘇棠白衣怔,道:“是你!”這不是在金陵碰見的那人?這……想不到他們還有如此緣分。
千金也是有些驚訝,但很快便掩了下來,看著蘇棠白點頭行禮:“千金見過世子。”
蘇棠白對看千金,神情琢磨不透,問道:“郡主回了汴京怎的也不通傳一聲,不知你是一個人回來,還是沈將軍陪同?”待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蘇棠白已經語帶一絲殺氣。
誰說蘇棠白最是仁義胸懷,千金心道,只怕自己今日一個答不上來就會葬身在這宮中。
“我只是孤身前來,看看舊友,”千金毫不畏懼迎向蘇世子的眼光,“若是世子不信,大可去問問這汴京城皇室裡的任何一個人,問問我和孫思邈的事!”
千金郡主曾和孫思邈定下婚約之事,在民間甚少人知道,可在秦皇室之中卻不是秘聞。
見此蘇棠白也只是眼光一閃,這些事他這幾日也已經打探出來,只是不知這千金郡主究竟意欲何為。
“聽說當日你和禾卿本兩生情義,奈何秦昭帝昏庸胡亂賜婚拆散你兩個,不如我今日就成全你兩個如何?”蘇棠白忽然一笑,那種扯著麵皮在笑的樣子千金實在看不下去,遂轉了目光低頭垂思。心裡暗道,這蘇世子好算計,這樣一來試探試探這所謂的千金郡主話中虛實,二來還可以籠絡孫思邈。真真是好算計。
如此心性,當真對那把椅子沒興趣?
千金語氣瞬間冷了下來,就連面色也難看起來道:“自古聖賢有言好女不侍二夫,不知蘇世子這是意欲何為,又將千金置於何地?”
兩人誰也不退縮,目光直直在空中碰撞相殺。過了許久千金才終有些敗下陣,轉移話題道:“聽說,大齊國內有個鄉城的災疫橫行,我要是說我能解決此法,不知蘇世子可否應我一件事?”
蘇棠白聽此面上還是一派風輕雲淡,不顯山水:“哦?可我不一定要你來解決,禾卿醫術超群,為人心善,我若是請他幫忙不用什麼條件,必能解決,何必還來答應你這個條件?”
“呵,若是能,你何必每天還往孫府跑?”千金反問一句,依她對孫思邈的瞭解,孫思邈其人從不亂開藥方,只會對症下藥力求藥到病除。可眼下孫思邈全府上下除他之外都被昭帝謀害,孫思邈仁孝之至,守孝期間必是不會隨蘇棠白去大齊。
半響之後,蘇棠白方才無奈一笑,看了看千金復到一旁的椅子上坐著:“說罷,什麼事情,我看看能不能答應!”
若是他實在做不到,那千金的辦法便只能捨棄。畢竟成大事者,豈能拘泥於小節。
千金笑著理了理衣袖,坐到蘇棠白對面的椅子上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我有一知己好友,日前不小心入了世子你的眼,被世子你請到皇宮做客,我想請你放了她隨我離開汴京南下去尋我父母,如何?”
“只是如此?”蘇棠白想,難不成那小子還有什麼底細自己沒有查清,這一個小子究竟有何出彩的地方值得千金用這等辦法來救?
千金點頭:“只是如此!”
蘇棠白隨即展顏一笑:“這要求倒也不過分,你且說說你的辦法是什麼?”
“很簡單,藥方我寫給你,另外那些得了疫病死了的百姓屍體不要挖圖埋葬,要找空地將死者的衣服和死者一起焚燒。每天再在城中澆上三遍石灰水,叫城中的百姓其餘的每天用烈酒擦拭三遍全身,如此便可!”
這辦法還是上一世她當了皇后以後,秦簡嵐寫下來呈交的。而後不久秦簡嵐也死去,這輩子許多事都被改,這個辦法自然也還沒出世。用阿嵐的辦法救阿嵐,這應該不算竊了她的才學吧?
蘇棠白眼光一閃,這倒是個好辦法!“好,你且等等,我速派人將這辦法送回大齊,若是能解決,我自會放你們安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