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淨身子一僵,握住孩子的手漸漸縮緊。
“你可願意陪朕一起走下去?”
熟悉的聲音響起在耳畔,卻讓柳淨眼眶一紅,其實大家都是明白人,蕭靳又怎麼可能感覺不出自己並沒有那麼愛他。
她們都在自欺欺人而已。
“俊親王呢?皇上打算如何處置他?”柳淨忽然轉移了這個話題。
蕭靳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失落,繼而又沉下臉正聲道:“如今大理寺還在列數他的罪狀,只等時間一到便處斬。”
“還有這麼久,皇上應該這時候好好折磨折磨他,不然豈不是對不起那些枉死的將士們?”柳淨抬起頭,認真道。
對於這個人,柳淨可謂是厭惡至極,為了一己私利,竟然害的十萬將士無一生還,這種喪心病狂之人,簡直是毫無人性!
蕭靳沒有猶豫太多,便淡淡道:“如今他油鹽不進,若不是被人看著,怕早已咬舌自盡。”
聞言,柳淨只是皺皺眉未曾說話,這種人,已經不再畏懼那些外在的傷害,只能從心裡防線上摧垮他。
恰好這時外面傳來李長福的聲音,說是有朝臣求見,見此,柳淨只好讓蕭靳先走,畢竟她如今都醒來了,以後有的是機會說其他。
等蕭靳走後,柳淨又一個人在那裡逗孩子,只是對於一月後的封后大典有些迷茫。
縱然還在坐月子,可她娘出殯那天,柳淨還是堅持出宮送葬,縱然蕭靳已經給了她娘正一品誥命夫人的身份,可柳淨依舊覺得很愧疚,可以說,是她害死了她娘,她一時間幾乎不知該如何面對她爹。
封后旨意下來後,聽說並沒有太多人反對,在這個時候,誰若還敢有其他意見,那才叫做找死。
一個月後已經入春,春風中依舊帶著一抹涼意,整個皇宮上下都是喜氣洋洋一片,所有人都在忙著明日的封后大典,唯獨只有天牢那一處莊嚴肅穆。
直到一頂攆轎停在天牢前,待看到上面下來的人時,門口的侍衛立馬上前跪下行禮,“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
扶著紅璇慢慢走下攆轎,柳淨緊了緊身上的碧色披風,抬頭看了眼天牢入口,“本宮要進去。”
這時候誰還敢攔她,侍衛立馬點頭哈腰的側過身,“娘娘這邊請,裡頭黑,您得當心點。”
也不是第一次來了,柳淨顯得熟門熟路,直到走下階梯,裡頭潮溼昏暗的場景頓時映入眼席,恰好這時有個犯人被綁在架子上遭人抽鞭子,那一下又一下,簡直不把人當人看。
“別打了!”帶她來的那個侍衛立馬對裡面的人吆喝一聲。
正在行刑的獄卒立馬收起鞭子,看到是柳淨後立馬過來行禮。
“那人犯了什麼事?”柳淨不由多問了一句。
話落,那個侍衛連忙回道:“回娘娘,那個人本是膳房的一個廚子,誰知近日經常亂放食材,導致一些娘娘中了毒,也不知是何居心,所以就被抓了起來。”
聞言,柳淨倒沒有放在心上,這個她也聽青梔說過,皇后死後,這宮裡的大小事務都落在了她頭上,等青梔身子一好,柳淨便將那些瑣事交給她打理,不然她根本就忙不過來,好像是這個人害的好幾個妃嬪中了毒,也不知是什麼目的,可還好她吃的都是小廚房的菜。
“走吧。”她伸手捂住口鼻,實在是牢房裡的怪味太嚴重。
見此,那侍衛立馬在偏頭帶路,走了半響,那侍衛才停下腳步指了下里面那個被鐵鏈鎖住四肢的人。
“娘娘放心,他已被下了軟骨藥,是動不了的。”侍衛討好似的解釋道。
裡面的人雙手雙腳都被粗大的鐵鏈鎖住,蓬頭垢面,身上的服飾髒的早已看不出其他顏色,整體來看,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折磨。
轉過頭,她把目光投向那個獄卒,“把你手裡的鞭子給我。”
聞言,獄卒立馬將沾了鹽水的長鞭遞上,直到見柳淨擺擺手,一群人才慢慢退了下去。
紅璇開啟牢房門,柳淨才一步一步踏進那髒亂潮溼的牢房,華麗秀美的裙襬迤邐與汙穢的地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皇上對你多好,還能讓你安安靜靜的在這裡等死。”
略微諷刺的女聲響起在空曠的牢房裡激起陣陣迴音,被鐵鏈鎖住的人也僵硬的動了動腦袋,露出一張曾經俊美無雙的面容來。
“可惜本宮沒有皇上心善。”柳淨長鞭一揮,瞬間“啪”的一聲抽在了他肩上。
可對方似乎感覺不到痛意,反而大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