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羅爾見狀,又吸了一口涼氣。以他的見識,哪裡看不出來秦易施展的乃是空間量?在時間和空間乃是世界存在的基礎,也是支配世界的各種規則中最難以瞭解掌握的,地品雖然開始接觸規則,卻不過只是些皮毛,而一個能夠操控空間規則,哪怕只是最基礎的空間規則的強者,在地品境界中也足以傲視同儕。
看秦易行走之時,雖然每一次遁入空間夾層只能穿越千多米的距離,但勝在舉動自然輕鬆,全無半天做作吃廉象,且每次傳送的距離幾乎一模一樣,誤差只能用毫米來計算,這樣的操控能力,唯有對空間規則有相當深的掌控之人才能做得到。這樣的存在,既是是在地品巔峰之中也是最頂端的幾位之一,要想殺掉自己,當真並不比捏死一隻臭蟲費力多少。
地品是一個極為寬泛的境界,同為地品強者,功法,天賦,進入境界的時間長短不同,修為也是不同,最強和最弱地品強者間的差距甚至要超過九品和一品之差。費羅爾如今的功在地品境界裡最多不過是中游,想要招惹一個地品巔峰的強者,實在是和找死沒什麼兩樣。
可憐費羅爾也算是一代武技大師,卻只因為先入為主,居然被兩個不過一品修為的小輩耍得團團亂轉,這時心裡面仍然還在陣陣後怕,同時也不乏些許慶幸:多虧自己沒有冒冒失失地動手,那強者一時也找不到理由來對付自己,這才免了一場劫難。當下不敢怠慢,急急忙忙衝著秦易的背影又施了一禮,隨後轉身飛速向著來時的方向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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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秦易,看起來走得從容,實則心中也是緊張無比,只是他深知這些地品強者的神識無比強大,只要有半點不對,就會被其發現端倪,因此行走之時,不僅臉上的表情控制得自然之極,並且就連心跳呼吸甚至汗液的分泌也全都維持在平時的水平。如此走了三五里,好容易察覺到身後那屬於費羅爾的氣息在飛快離開,仍然不敢大意,又向前傳送了十幾裡地,神識裡面再也感應不到費羅爾的存在,終於放下心來。
這一番較量雖然只是虛張聲勢,卻對秦易是一場不小的消耗,如今僥天之倖,總算將對手唬走,也不管身邊有人無人,自顧自地盤膝坐在沙地之上,開始回氣調息起來。他所練的混元功原本最為擅長在動中回氣,但這一次委實是太過乒,神識上的虧損更是巨大,卻是著實沒有精神和體力一邊行動一邊運顧。
又過了十幾分鍾,秦易的精力和功已經恢復了七成,忽然心中一動,睜開了眼睛,卻見一個身穿黑衣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從遠處竄了過來,正是影飛。這時他已經重新換上了黑色長袍,臉上滿是抑制不住的興奮之色,看見秦易,遠遠地便笑道:“我今天算是開了眼了,閣下果然是好算計,竟然哄過了一名地品強者,影飛當真是佩服得緊。”說著衝秦易真心實意地行了個禮,神色之間居然還帶著幾分恭敬。
秦易卻並未因此而放鬆警惕,反倒對影飛不無戒懼:他之前趁著影飛不備,強逼著後者與自己在精神層面進行較量,並強行在其潛意識裡烙下屈服的烙印,如今他實力虧損,卻正是影飛反抗的最好機會——只要親手殺了他,影飛心靈上的烙印自然就會被解除。
但越是這種時候,越發不能夠表現出緊張戒備的情緒,令對方看出自己的虛實來。秦易一邊暗自凝神,一邊仍是保持著盤膝而坐的姿勢,沉聲道:“那費羅爾雖然被唬走,卻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醒悟過來,你且先不要放鬆,現在就動身,仍然按著我們先前的計劃扮作疑兵,將其引到另外一條路上。”
說話之時,神識已經牢牢罩定了影飛,全身的混元功運轉到了極限,空間量也是一觸即發,只要影飛有半點抗拒或是不情願的樣子,就會立即發難。
不料影飛對這個吩咐似乎毫無異議,當場答鈾下來,只問了些日後聯絡和會合的方法,隨即便轉身向著另外一個方向疾馳而去,轉眼就沒了蹤影。這一番舉動實在是過於爽快,完全出乎了秦易的預料,望著前者遠去的身影,秦易一時間居然有些驚疑不定,卻渾然未曾想到,自己的這一番疑慮竟然是完全多餘的。
影殺族和神魂族是天生的死對頭,當年諸神統治世界時,神魂族把前者打壓得如同過街之鼠,如果不是另有殺手鐧,早已經被滅族了。好不容易等到諸神消失,本以為可以揚眉吐氣了,哪知本族的地品強者紛紛在百年劫下隕落,到了近幾百年居然再也沒有一個地品,加上人數稀少,缺少外援,仍舊被神魂族壓制得只能躲在暗處見不得光。因此在影殺族人的心目中,任何敢於同神魂族作對的人都是友非敵,至少也是暫時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