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不明白,既然你打算組成特別法庭和監察團,自然是相信前線的軍官出現了問題。
“你甚至希望陛下在監察團之中安插幾個親信,為什麼極力阻止內閣派出同樣性質的監察團,為什麼不希望軍隊和內閣同組特別法庭?”
“你應該清楚,我為什麼這樣做,我相信前方的軍人之中,即便有幾個存著私心,想必他們腦子裡面最大的願望,仍舊是將魔族徹底消滅。
“而各位心裡所想的,恐怕是如何讓前線的軍官和魔族同歸於盡吧。”老元帥直截了當地說道。
“這只是您錯誤的猜測,我對此堅決予以否認。”總理大臣連忙回答道。
“難道我說錯了嗎?據我所知,老亨利在任上的時候,很多不知道用於哪裡的開支,都以軍費的名義丟在我們的頭上,侯爵大人您難道對此—無所知?”老元帥繼續邊進攻,邊說道。
突然間,他的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因為對方的第二擊球手顯然有些失誤,他將球停在了一個對自己一方非常有利的夾角之上。
顯然此刻的局勢,令總理大臣感到了來自於兩方面的壓力,他同樣看出草坪之上的狀況有些糟糕,雖然他們仍舊佔據著領先的優勢,不過這個愚蠢的球,卻至少替對手製造了兩個機會。
“對於老亨利的徹查不是正在進行之中嗎?陛下同樣已發現,他的寬仁顯然被有些人所利用,正是出於這個原因,我相信,今後做事應該更加小心謹慎,
“現在的局勢,可容不得一絲差錯,北方的魔族至今潛伏於密林之中,誰都不知道它們會在何時再一次發起進攻。
“而前線的軍官們,顯然被貪婪和慾望衝昏了頭腦,受到排擠不得不離開的塔特尼斯家族,無疑便是最好的證明。
“尊敬的元帥大人,想必你不會否認這件事情吧,陛下已再次就此事質詢葛勒特將軍,將軍的回信證實了一切,我相信,您同樣也看到了那些回信。”那位總理大臣咄咄逼人地說道。
不過,他的神情卻顯得有些無奈,因為他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對手,將己方的球擊中,穿過球洞。
“我同樣也看到,那上面提到蒙森特的地方官員,在幕後挑撥這個事實,而當初席爾瓦多侯爵出巡歸來,卻一連串提名錶彰了三十多個官員。
“那些官員之中,並不包括塔特尼斯伯爵,這些名字,反倒是和葛勒特將軍所羅列的那份名單有些相近。”
年邁的元帥稍稍提高了聲音說道,因為他看到席爾瓦多侯爵正拎著球棍,走到他的那顆球前面。
這番話顯然徹底打亂了正準備擊球的席爾瓦多侯爵的心情,這位已往從來不出錯的優秀球手,竟然不小心將自己的球直接擊入了環圈之中。
“五分,我的總理大人,現在我們已經反敗為勝。”老元帥悠然地笑著說道。
那位總理大臣臉色鐵青,顯然他確實感到憤怒而又窩火,事實上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倒是非常希望能夠用手中的球棍,將席爾瓦多侯爵徹底打扁,而下一個無疑便輪到眼前這個討厭軍人。
事實上,對於席爾瓦多侯爵的不滿,這位總理大臣由來已久,自從塔特尼斯伯爵獲得陛下的寵信,自從他穩穩地坐上了財務大臣的寶座,這位拜爾克的新貴,始終和內閣同僚若即若離。
總理大臣早已經將這一切,歸咎於席爾瓦多侯爵的貪婪和愚蠢,當初他即便看到塔特尼斯伯爵遭到排擠離開故鄉,他即便絲毫也不看好這位來自北方的伯爵,也不能夠將過河拆橋詮釋得那樣明顯。
那張推薦名單裡,沒有塔特尼斯伯爵的名字,顯然已有些說不過去,卻偏偏擁有這位伯爵大人所痛恨的所有仇人,顯然這已可以被看作是一種挑釁。
事實上,這位謹慎而又理智的總理大臣早已經在猜想,席爾瓦多侯爵什麼時候會成為下一個犧牲品?
他同樣已在心底打定主意,萬一塔特尼斯伯爵準備對付席爾瓦多,他將對此視而不見,更不允許和自己有關的任何一個人參與此事。
在這位總理大臣的眼裡,席爾瓦多侯爵原本就是一個該死的人物!
自從經歷過剛剛發生的一切,此刻京城之中的每一個人,都重新想起了前任長老院議長所說的那句名言——政治的遊戲,是和高明的玩家成為對家,而並非是對手。
“席爾瓦多侯爵或許有些失誤,畢竟他前往蒙森特之前,甚至不知道北方擁有這樣一個郡省,不過此刻,真正和那些傢伙糾結在一起的,卻恰恰是前線的軍官。”總理大臣反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