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密特甚至懷疑,那些人之中的一部分,或許早已經埋葬在了拜爾克郊外的亂墳崗上。
前面又是幾個這樣的人物,不過他們正在注意的,顯然是兩個身穿異國服飾的人。
令系密特感到有趣的是,他看到那兩個異國人的腰際,掛著和力武士的武器非常相似的彎刀。
不過,那兩柄彎刀上面鑲嵌的五顏六色的珠寶和玉石,以及那異常精緻的用金銀絲編成的花紋,是力武士的彎刀上永遠看不到的東西。
系密特繼續往前走去,突然間,他聽到身後響起了一連串“嘰裡咕嚕”的聲音,那聲音顯得異常憤怒。
轉過頭來一看,剛才那兩個外國人,已和將他們當作是目標的人,扭打在了一起。
站立在旁邊的人群,立刻圍攏了上去,系密特隱隱約約地看到圍觀的人之中,有幾道躍躍欲試的目光。
突然間刀光一閃,在系密特看來,那根本就算不得什麼高超武技,不過想要制服幾個街頭流氓已然足夠。
一聲慘叫,令所有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此刻戰鬥已然結束,那群流氓之中年紀最大的一個,慘叫著在地上滾來滾去,他的背上顯露出一道極長的傷痕。不過系密特清楚地看到,那道傷痕並不嚴重,顯然那兩個異國人只是想給予警告。
一陣呼喚聲從遠處響來,那兩個異國人聽到呼喚,顯然一愣。
一個慌慌張張的人擠進了人群,他對那兩個異國人“嘰裡咕嚕”說了一通,那兩個異國人立刻收起出鞘的彎刀,往外擠去。
正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了一陣兇厲的喝罵聲,人群立刻往兩旁閃避。
這令系密特再一次想起了,當初在恩比蓋時看到的景象。
“會死人嗎?”系密特朝著身邊問道。“或許吧,那兩個外國人看上去也不簡單。”一個人搖了搖頭說道。
“會有人出來管嗎?”系密特再一次問道,他儘可能令自己說話的方式和別人一樣。
“只要不出大事,有誰會來管?除非那兩個商人大有來頭,不過那也只會是事後補償。”另外一個人說道。
“怎麼補償?”系密特問道。
“這要看後臺的強硬程度,和他們自己的想法了,或者是將兇手交出來,當然如果遇到有錢有勢的主,他們一定要追究到底的話,拿幾十條人命作為賠償都完全有可能,這種事情並非沒有發生過。”那個人用習以為常的語氣說道。
系密特並沒有繼續詢問,蘭頓警務處和當地法官會作出什麼樣的裁決,如果這些東西還能夠有效起到作用,這座城市又怎麼會凌亂到如此程度。
突然間,遠處傳來一連串慘叫,剛才還氣勢洶洶趕殺而去的那群人,此刻已然抱頭鼠竄。
在他們身後追趕的,是幾個手持利劍的人物,從他們的動作和那犀利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來,那都是真正擁有強勁實力的傭兵。
那些看熱鬧的人群,顯然對這些傭兵絲毫都不感到害怕,反而因為他們的出現而往前行去。
兩具屍體倒在靠近碼頭的廣場之上,除此之外,地上還有好幾灘血跡,隨著陣陣淒厲的慘叫聲,幾個顯然是流氓的人正倒在地上翻滾著,而五六個傭兵正圍攏著他們,這些傭兵用腳使勁地踢打著他們的俘虜。
從他們踢打的架式來看,這些傭兵絲毫沒有意願讓這幾個流氓存活下來。
系密特看到圍觀的人,沒有一個站出來制止這件事情,突然問他的意識之中,那些聖堂武士的記憶跳了出來,聖堂武士的責任感催促他,去阻止此刻正在發生的殘忍、極度違揹人道的做法。
但是在另一邊,理智卻在阻止他,畢竟他來到這裡,並非是為了管這種閒事。
另一個在他腦子裡面不停衝突著的東西便是,以往的認知告訴他,這些流氓都是沒有價值,活在世上根本就沒有絲毫益處的人渣。
但是,另一種意識卻告訴他,任何一條生命都應該得到尊重,沒有人能夠擅自決定另外一個人的生存,還是死亡。
這兩種想法,在他的腦子裡面激烈地衝撞著,到了最後甚至互相對決起來,系密特感到一時之間,濃濃的罪惡感和疾惡如仇的冷漠,交替向他湧來。
他實在沒有辦法回答,到底哪個才是他所擁有的真正的意識,更不知道哪一種回答更加接近於正確。
那幾個流氓漸漸變得一升落下來的慘叫聲,令系密特最終從痛苦的意識的衝突之中,突圍了出來。
看著那漸漸散去的人群,看著那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