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給予她的啟示罷。
“子由。我仔細想過了,十幾匹馬畢竟還是太打眼了些。這樣罷,趁著今日尚早,你便將這些馬都送出去。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咱們一人只留一匹便罷了。”崔淵忽然抬首,正色道,“光明正大地送,也只與他們說是杜駙馬慷慨便是。”
“昨日你偏不說,等這書畫都送上門了才提,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崔滔哼了一聲,“別院裡的馬廄都快裝不下了,送出去也好。”不過,待他仔細算了算,立即便黑了臉:“一起去擊鞠的,算上崔泌、崔沛兩兄弟,正好十四人。你牽走一匹,我留下一匹,還缺兩匹,不夠送。”
“缺了你自己補上。”崔淵漫不經心地應道。
“我?就讓我補上?”崔滔不由得怒目而視,“你以為我馬廄裡的馬都是大風颳來的不成?!”
“我將那匹馬給阿實了。難不成,你還想從七歲的堂侄兒那裡要回來?”
“……”
“若不是魏王只送來一幅畫、三件書帖,我也必定是要捨出去的。”
聞言,崔滔似笑非笑道:“光這一幅畫,便能頂得上十幾匹馬了。你以為我不知道閻公、歐陽公、虞公、褚公的書畫有多難得?”再如何紈絝,他好歹也是博陵崔氏子,這般的著名人物自是如雷貫耳。
“還是魏王捨得……”崔淵搖了搖首,將書畫都收起來,沉吟道,“連你都知道這四件書畫如此珍貴,太子身邊自然也少不得有人會告訴他。罷了罷了,我便是再捨不得,也至少須得送出三件方可。”不論如何,厚此薄彼,便是禍亂的根源。收禮一起收,送禮也當一起送才是。
“你要送給誰?一起擊鞠那些人,除了崔泌、崔沛兩兄弟之外,大字恐怕都不認得幾個。”崔滔又道。
崔淵斜了他一眼:“他們兄弟兩個能得兩匹馬就已經夠了。如此珍貴的書畫,給了崔泌豈不是暴殄天物?”但凡他還有些神智,就絕不會給崔泌送任何看得上眼之物。
略作沉吟之後,他只將虞世南的書帖挑了出來留下,而後將閻立本的畫放到一旁:“畫帶回去給叔母,掛起來天天看著也舒服。至於歐陽公與褚公的書帖,過兩天我會送給晉王。”
“晉王?”崔滔、王珂皆是微怔,不知他何時與晉王有了交情。
只有王玫接過話,道:“晉王尤喜書法,收到這兩件書帖,必然十分高興。而且,我記得他還想看四郎你的書法。”
“一起送過去。”崔淵道,“就當是送給知己,也不算埋沒了它們。”
提到晉王,不論崔淵、崔滔或是王珂,都十分淡定。只有王玫,想到那個臉色蒼白的俊美少年,心裡油然升起幾分複雜之感。或許,與晉王打交道,於崔家、王家都是件好事。畢竟,他才是未來最有可能繼承大位的真龍天子。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兄長上任
日子彷彿自指縫之間流了過去,待回過神來時,便已經抓不住了。轉眼就過了三月;已是四月初夏時分。貢舉入第的明經、進士們也都陸續接到吏部發下來的告身。在長安任職的自是忙不迭地穿上簇新的遙�郟��妓頗K蒲�羋男洩�埃歡�氤鼉└叭蔚腦蚋轄舸虻閾欣睿桓奼鵯灼菖笥眩�愫萌兆映雒擰�
王珂雖然就在雍州境內上任,離得並不遠,但吏部給出的交割時限也緊迫一些。他能在家中盤桓的時日已經不多了。不過,自確定出京外任之後;他便已經著手安排家中之事;如今自是萬事妥當。然而;就算事事都已經有所安排;也託付了妹婿、好友照顧家人;臨來卻總覺得處處都是遺漏,處處都不能完全放心。
剛用過朝食;王家諸人與歸寧的王玫一家三口仍然留在正院內堂之中。王奇正拿著王珂那張告身,滿懷興趣地左看右看。他這一輩子都是京官,從未見過外官的告身;忍不住在心裡比對了一番。而王昉、王旼、崔簡也從未見過公驗;都有些好奇地圍了過去。
“也不知有什麼可看的。”李氏禁不住輕嗔道,又望向神態一如往常的王珂,“七郎,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我和九娘給你準備的那些行李,可覺得合適?我們總覺得帶得太少了,但又擔心行李太多惹人矚目。”
“我已經檢視過了,阿孃和九娘想得很周到。”王珂回道,“至於日期,本想等三郎滿月之後再走,但算算日子卻是來不及了。”作為阿爺,孩兒的滿月、百日、週歲這幾個重要的日子都無法參與,他心中既遺憾又愧疚。
“十五娘尚未出月子,也不能給你送行。”李氏不免長嘆一聲,“這幾天你若沒什麼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