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嚕咕嚕……”越忙越亂,越想扯開纏繞的根莖越是扯不開。蔣召臣耐心已經耗盡,又伸腳隨意扯了兩下。嘴裡也不由得開始冒泡泡,眼前都開始發黑了。
本來就灌了幾口水,此時又在水裡待了這麼久,肺部的空氣早就不夠用了。蔣召臣控制不住地張了張口,又灌了幾口水進肚子裡。
……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丟人的死法。
肺部要憋炸的時候,蔣召臣居然還有餘暇去想自己就是變成鬼,也要一輩子纏著上面那個女人的事情。再者有意害死了蔣家繼承人,這女人還不得給他償命?
“咕嚕咕嚕……”他口鼻大開,氣泡往上浮去。手腳也呈大字型張開,再也沒了掙扎的力氣。眼前更是空茫茫一片,亮光越來越遠。
過了很久又像是隻過了一秒鐘,‘呼啦’一聲,近在咫尺又像是遠在天際的落水聲響起,有恍惚的影子朝他遊了過來。蔣召臣努力地瞪大了眼睛,卻還是一片黑濛濛的。
而後蔣召臣感覺有清涼的東西順著口腔滑了進來,生存的本能讓他迫不及待想要吸取更多。
溺水之人沒什麼理智可言,只會抱緊了浮木。白月被死死地抱著,只能度過去幾口空氣,而後移開看了眼對方的腳下。
這樣抱著兩個人都可能死在水裡,雖然對於有著深海之心的白月來說,游泳時幾乎能感覺到水流的流向與流速,在水中如魚得水。不過身體是普通人,到底不能在水底待很久。
白月伸手在蔣召臣胳膊上捏了幾下,對方就不由得鬆開了手。白月沉下身子,游下去解開了纏住了蔣召臣腳腕的根莖。
而後扯著蔣召臣的手臂,將人帶著往水面遊了上去。
游出水面後白月拽著他的一隻胳膊,自己先行上了船,再將人扯了上去,躺在船裡。
小船長度躺著一個人剛剛好。
害人反將自己給害了,不過這幅狼狽的模樣倒是活該。白月將溼發一手往後撥了一下,跪在他腿側雙手交疊按壓在蔣召臣的腹部,用力擠壓了幾下。
“咳咳!”蔣召臣當即咳出了不少水出來,他睜著的雙眸渙散,又慢慢地閉上了。
白月擠壓了兩下,復又伸手捏著對方的下巴,做了幾次人工呼吸。
兩個過程交疊重複了幾次,在白月又一次垂頭為對方人工呼吸時,便見對方睫毛顫了幾下,將將要醒過來的模樣。白月動作沒有任何停頓,只垂下眼繼續貼上他的唇。
蔣召臣在身側的手指間顫了顫,一時沒有出聲。他看著垂眼認真為自己做人工呼吸的人,穿著的白襯衫被水浸透貼在肌膚上。溼漉漉的睫毛還在往下滴水,下巴處也掛著晶亮的水珠。
貼合著的唇涼涼的,往他肺裡輸送著氣體。
失去意識前他都在想著要是自己死了一定要讓這人償命,活著也要各種折磨她。但是現在的情形,實在讓他很難將人推開。
本來暴漲的怒氣,就像是氣球被針紮了個眼,不大、卻哧溜一聲氣全沒了。
就像是瓶中魔鬼的故事,過早過晚蔣召臣都不會感謝,但碰巧對方來的時機剛剛好。死亡中的一線生機,讓人難以拒絕。
就在白月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蔣召臣伸手摁在了對方的背部,猝不及防往下一壓。迎著對方驚慌間看過來的視線,仰頭吻在了對方唇上。
雖是夏天,但兩人都在水裡滾了一遍,被晚風一吹帶著絲絲涼意。
兩人的唇瓣都是微涼。
“唔。”白月楞了一下,就伸手開始反抗起來。卻被蔣召臣死死壓住了,咬著她的唇吻得兇狠,就像是發洩怒氣一般。繼而又停下,溫柔地舔吻起來。
吻了好一會兒,他才鬆開了手。半坐起身正準備說些什麼,臉頰卻是一痛。
“啪”地一聲,他微微側過了頭。
伸手摸著側臉,看著迅速爬起來坐在一邊的人,蔣召臣的神色就冷了下去。剛剛還有些激盪的心情如同被潑了一盆涼水,到嘴邊的承諾也被嚥了進去。
兩人沉默了沒多久,白月通知過的工作人員就趕了過來。看著兩人的模樣,趕緊將他們送了回去。
巧合地在岸邊遇到了牧恆,見到蔣召臣從工作人員的船上下來時,不由說:“你果然也沒堅持……”自己划過去。
只是話還沒說完,蔣召臣就黑了臉越過他走了。
“怎麼了?”牧恆眨眨眼,將視線轉到了稍後下船的白月身上。她此時正披著工作人員的西裝,頭髮還沒怎麼幹透的模樣。
“掉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