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偏將這回又要得一份功勞啦!偏將年紀如此輕,便是五品將軍,日後前途無量那!”
……
衛羿據在酒案之後,提起案下的酒罈給自己斟了一碗酒。他環視了一圈,頷首道:“既然如此,我明日便率隊押解俘虜返回金陵。”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衛乾朗聲大小,在他身邊諸將也都是如此。
衛羿身後,黃鬥站了起來,高聲道:“大將軍!我們將軍乃是右偏將,表現之出色,大家夥兒是有目共睹!如今戰事未完,怎有這臨陣換將之事?!說出去了,也叫旁人如何心服??若是人人如此,無端白是便得不著功勳,誰還願衝鋒上陣殺敵?!”
衛乾身邊一心腹將領當即高聲呵斥道:“還不快快住嘴!你一小小七品校尉,此處並無你說話餘地!住嘴!”
衛旺、鄭爽等十餘名,跟隨衛羿來吃慶功宴的低品將領是齊刷刷地站了起來,一臉冷色。這其中,甚至有三名是在這場戰事之前,才歸屬到衛羿麾下的校尉。單只是這個舉止,就能叫人看出來,衛羿手下這批人,當真是齊心得很。
衛羿道:“坐下罷,吃酒。”
“是,將軍!”衛旺等人齊刷刷地重新坐下了,雖然面上表情不太好,但也都喝酒吃肉,不再開口衝撞誰人。
這世上有種人,好像天生就比別人多那麼點天賦,做什麼都要比別人好上一些。比如像衛羿,這人就好象生來就是要率兵打仗似的。論武藝,輕易就比別人高出一截。論頭領氣質,也天生就好似比別人強上一截。論練兵技巧,他能在幾月時間裡,將一支陌生的兵馬訓練出‘軍令如山’四個字來。偏偏此人還如此年輕,若一直給他許多發育的機會,還有他們這些老人吃飯的餘地?
次日,衛羿率兵兩千人,押解新羅王族俘虜五百七十人,珍寶二十車,往北越過鴨綠水,經陸路回往金陵。
——
“問我從何處得知的火藥配方?從何處得知的,修整容貌的法子?還有計時器……”華苓重複了一遍,微覺好笑。“你說你們祖上丟失了一本重要的秘冊,為我家所得?這可真是有意思……”
“你當知你如今境況不佳!我勸你還是乖乖聽話,吐出一切實情為好!”
華苓微微一笑。在她跟前的這個女人,這張面容,極像晏河大長公主。但她又很清楚,這不是晏河。這個殼子不是,這個芯子,也不是。晏河身上那種驕矜味兒,是一般人根本模仿不出來的。相比之下,這個女人就顯得太粗糙了。
但這極為相似的容貌,已經足以叫她生出一種極為荒謬的混亂倒錯感。
在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才會出現這樣的複製臉呢?
她也確實沒有猜錯,在背後支援著那假的太皇太后的一批人,確實藏在鐘山上的皇廟裡。這個廟宇群落與城南木結構的菩提寺不同,為了防火,絕大多數的建築都是開採運來的巨石所搭建。這樣的結構,讓它更易於隱藏起一些小結構,比如在地下遍佈,通向各座殿宇的暗道。
她如今所在處,應當是皇廟建築群地下開闢出的一處小空間,狹小得只能勉強容她躺下而已,站起來必須半彎腰。熟鐵鑄的柵欄鐵門牢牢嵌在山壁,將她鎖在裡面。外面這女人所站的是長長的過道,她點燃了嵌在山壁的最近的一個火把之後,華苓看清了,這過道應該很長。照此推測,在她這個籠子左右,應當還有其他籠子。
是的,籠子。她如今就好像寵物店裡待售的小動物,被關在狹小的籠子裡。周圍有種難以形容的臭味,讓她覺得噁心欲吐。不過沒關係,再過上一二日,也就該習慣了。接下來,她會得到什麼樣的對待呢。
不能否認,她有些失望了,對大郎。大哥將她放在了丞公府,可有想過,她當晚就被送到了這裡?
“你的臉……”華苓靠著陰冷的石壁坐著,輕聲道:“你的容貌真好看。你知道這張臉是誰嗎?”
“閉嘴!你給我閉嘴!”那女人尖叫道。
“當時很疼吧,傷口癒合的時候。”
那女人咆哮一樣喘了幾口氣,硬是壓下了憤怒,指著華苓狠聲道:“你果然看過我族中秘冊!立即說出秘冊在何處!我族或能饒你一命!”
這位於地下的走道,空氣流動的情況是很單純的。女人高聲呵斥著,說著各種威脅,華苓只是出神地看著斜左側的對面山壁上,離她約有三米至四米距離的地方,那火把的火焰一直在朝左側偏移。
風是從右側吹來的。
那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