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能不多勸著些。趕緊回去了,領你師父歸家去梳洗沐浴,好生歇息罷,隨後我自然打發人攜禮登門慰問於他老人家。”
完了威嚴地一擺手,道:“時候不早,衛五這便去罷,莫教老人家一頓好等,這就是你的不孝了。”
岳父大人如此一番話,句句在理,衛羿竟是想不出如何反駁。一時站在那裡跟個柱子似的,只是沒有聲音。
華苓默默地笑了。若是平時在府裡,衛羿來叫,她隨隨便便領一群人,也就去了,反正她也不是第一回自己出門去玩。但今日有爹爹在,按照丞公爹的性子,是不可能叫她離開視線的跟著一個年輕郎君去玩的,這隨隨便便就能叫他挑出上百個責備人的理由來。
任何時候,都不要嘗試挑戰一個挑剔模式發作的爹的威嚴。
看見衛羿朝她看了一眼,華苓趕緊清了清喉嚨,說道:“衛五哥,藥叟他老人家如今身子骨可好?舟車勞頓,定然是辛苦的,勞衛五哥也為我轉達一聲問候。”
衛羿說:“師父身體仍好,阿九放心。”
華苓瞄了爹爹一眼,接著說:“今日是多有不便,不能去見藥叟了,對不住了衛五哥。等我空閒下來,一定聽爹爹的話,帶著禮物去探看藥叟他老人家。一別許多年,我也想他老人家得很呢。”說著一福身,朝衛羿淺淺一笑。
謝丞公面色稍霽。
衛羿站了站,拱一拱手,乾巴巴地朝謝丞公道:“如此,岳父大人,阿九,羿這便先行告退。”於是轉身,也就這麼走了。
在年輕的衛都尉離開之後,謝丞公說:“來見岳父竟是兩手空空,小子忒是無禮!”語氣必須是各種看不上、各種鄙視的。
華苓又給丞公爹續茶,笑眯眯地附和道:“竟是無禮得很呢,爹爹罵得是。”心想衛羿這種不懂來事的女婿,恐怕這輩子也無法討謝丞公喜歡了吧……
……
七娘扯著風箏線,將她的青燕風箏放得極高極高。天高海闊,仁懷舒暢。
王磷與朱兆新一道走了過來,王磷當先便道:“謝七,你的風箏放得極高啊,可真厲害。”
七娘面色淡淡地看他倆一眼,淡聲應了:“多謝讚譽。此處狹小,我家兄長都在前方。”換言之,請兩位不要在跟前礙眼了。
朱兆新如今大了也沉穩了,但其實脾氣本質未改,最是討厭這種冷淡清高式的語氣,當下就踢飛了腳下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直接踢進了河裡,發出‘咚’一聲巨響,浪花一片,引來了許多人的注目。完成了這一腳,朱兆新才大咧咧地說道:“謝七,都這許多年了你這性子怎的還跟你那哥哥一模一樣,直是討人厭煩!”
七娘冷冷地說:“我也不叫你來粘著我。你厭煩與我何干。”
朱兆新大聲說:“大家夥兒都是笑的,就你一個臭鼻子臭臉好意思?”
“滾罷。”七娘高高昂起頭,只說了兩個字。
“謝七你竟敢叫你朱大爺滾!”朱兆新氣炸了,整個人差點跳了起來。
王磷用力將朱兆新推開,小聲警告他道:“是兄弟的就給我閉嘴罷。走遠點,我有話與謝七說。”
朱兆新是很講義氣的,挑釁地看了七娘一眼,吊兒郎當地踢著河邊的石子兒走開去了。
“菁妹妹。”王磷呼道。
七娘慢慢將風箏線捲起,淡淡看他一眼。“有話你就說罷,我聽著。”
河邊風大,著一襲鵝黃長裙的謝七娘就好似景緻中最淡的一筆,也是最美的一筆。王磷默默地看著她,眼神有些苦澀。他說道:“菁妹妹。過幾日,我要與姚家女訂親了。父親和母親都想我娶她……”
“嗯。”青燕風箏墜落下來,七娘走上兩步,將它仔細地收在手裡,然後才朝王磷點了點頭:“恭喜王三哥。”
王磷眼神有些失望,有些受傷。他低聲說:“親事實未訂下……”
七娘眼神清澈,淡淡看了王磷一眼。小時候王磷便是最整齊俊秀的郎君,大了更是長身玉立,劍眉星目,書卷氣滿身,俊秀極了。
七娘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道:“王三哥,伯父伯母待你是極好的,你是家中嫡長,總有擔當,姚家姐姐人也極好,想必是好姻緣。”
七娘也不戀棧,福一福身,往娘子們那方回去了。
王磷呆站在河邊,朱兆新不耐煩地走了過來,說道:“有甚心煩的,謝七這等惡婆娘,若是娶在家中,怕是睡覺也睡不安穩,正好我也聽說那姚家娘子貌美又賢淑,不是正合適你。”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