怠!�
朱謙潮道:“遼城州有子民十數萬。若是被新羅拿下此城,我等罪孽深重矣。”
衛羿面色冰冷,他收回手,站直身體道:“怕是遼城已失陷,只不過,訊息還未到我等手上。”
朱謙潮大驚失色:“阿羿,你如何得知?!忠武將軍麾下畢竟仍有一萬五千人,如何能叫新羅人觸及遼城州!若是當真如此,忠武將軍是瀆職了!”
朱謙潮並不贊同衛羿的盤端,衛羿也不再說。
在忠武將軍營中停留數日,他是曾將殷林力及其麾下將領細細觀察過。看殷林力安排鴨綠水防線上的分兵及營地佈置就能知道,此人性情謹慎,處事穩紮穩打。雖然因為新羅人蟄伏數十年而對其有些輕視,但大體上防禦上是不出錯的。
但是看新羅軍隊的動作,就能知道,新羅人也很清楚殷林力的性情,所以進攻就扣緊了一個‘快’字,往往在殷林力看定情況,調動兵馬之後,新羅人已經再次改換行進路線。
在這樣的情況下,衛羿並不以為遼城州能保住,即使遼城州本身也建有一支州兵,但只有兩千多人,訓練鬆散、不曾見血的州兵戰力太弱。
……
“啟稟將軍,遼城州失守!新羅人縱火焚城!新羅人已經往東北哥勿州方向去!”
哨探一路快馬馳入營地,在主營帳前撲倒在地,高聲稟報。
“新羅狗賊好膽!我必欲盡剿之而後快!”殷林力及身邊的幾名將領都是怒上加怒,只恨不得啖新羅人的肉,飲新羅人的血。
但直至這時,殷林力這幫將領才終於對指揮這隻新羅兵馬的將領重視了起來。對方竟是處處都想在了他們之前。
據他們得到的線報,這支新羅兵馬的主將名為樸南明,是新羅王族子弟,當今新羅王之堂弟。而樸南明身邊還有一斷臂軍師,有神機妙算,名為樸解摩,來歷不明。
……
衛羿的隊伍順流而下,回到鴨綠水中段時,已經是十一月初二日。鴨綠水兩岸已經盡數結出了丈許寬的岸冰,上游不斷地有大大小小的浮冰順流而下。
衛羿率隊登岸,暫且就在新羅人最開始登岸的礫灘營地駐紮下來。
天上正降下大雪。
“遼城州已然失守!忠武將軍是如何指揮的,竟令此事發生!”朱謙潮大怒道:“遼城州是我朝在東北最大的州城,遼城州受重創,子民生靈塗炭,忠武將軍難辭其咎!”
衛羿正凝目看著信鴿送來的訊息,忠武將軍令他率麾下四千五百兵馬趕往哥勿州,截擊新羅人。
衛羿的薄唇緊緊抿成凌厲的線。他抬起頭,詢問左右道:“曾獲報,新羅人手上有多少兵馬?”
黃鬥道:“稟都尉,探子數月前傳回的訊息是說有兩萬人。”
朱謙潮道:“不過區區兩萬人罷了。他竟敢只分兵一萬來打我大丹,也是正好!正好我朝將此萬人滅了,明年開春,再滅新羅便是。我方已失了遼城州,不能再失哥勿州,阿羿,既然殷將軍令我等速速趕往哥勿州,我等便速速趕去罷!將新羅軍堵在腹地滅了,也就不必再考慮他將在何處渡河。”
“若是我等不能全殲此萬人,又如何。若是他兵馬不止兩萬,又如何。”衛羿看了一眼朱謙潮,冷聲道:“殷林力此人心中是怠慢了。拿下一個遼城州,新羅人所得已經儘夠,他何必再去哥勿州?”
“你認為他是虛晃一槍,等我等都趕往哥勿,他就能熙熙然帶著大隊人馬越河班師回國?”
朱謙潮心存驚疑,但還是搖了搖頭道:“我等才剛回到此地,資訊閉塞,怎能知戰況如何。忠武將軍麾下兵馬一直在對新羅人圍追堵截,手上又有大量哨探,比我等清楚新羅人的動向。”
衛羿平靜地道:“我等不往哥勿州,留守江岸。”
“果毅都尉,你此是要抗命!”朱謙潮怒道:“臨陣最忌不聽將令,即便是忠武將軍指揮錯誤,如今是戰時,我等在忠武將軍麾下聽令,便應當遵他指使才是。更何況,忠武將軍有極大的可能並未出錯。”
衛羿不為所動,說:“若他錯了,便是放虎歸山。”他直視朱謙潮,冷聲道:“我等乃是押運糧草之隊伍,並非殷林力麾下。我乃隊伍長官。你如今歸於我麾下指使,聽令便是。”
朱謙潮無可奈何,怒氣衝衝地離開了衛羿的營帳。
黃鬥、衛旺等數名衛羿的心腹將領互相交換了一下視線。他們自然是聽從衛羿的號令的,他們都已經作好準備了,若是朱謙潮要帶著自己的八百海軍脫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