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最好。但華苓也看見了,他們當中有一部分的人,對此毫無反應,很明顯已經徹底歸順在謝華鼎的陣營。
三十來名兵丁出了陣列,快步走到華苓跟前,拱手道:“我等,請求查驗九娘子所持青牛印!”
在這批人出列的同時,謝華鼎面色鉅變,立刻高聲下了命令:“忤逆犯上,該死!如今我才是這府中執掌,諸人聽我號令,將此女拿下,其餘抗命者可就地格殺,事後我重重有賞!”
這明明是丞公九娘,謝華鼎竟然毫不顧及親族情分就要格殺?查驗印信明明只是一道簡單程式,如果九娘子手中印信當真為假,根本對謝華鼎形不成任何威脅。
忠誠還在的兵丁立刻想明白了,謝華鼎這是在害怕,害怕九娘子手中印信為真,奪走他的指揮權!如果不是謝華鼎不可信,丞公為何將青牛印交給九娘子,而不是在離府的時候交給他?
丞公防備著謝華鼎——一開始時被謝華鼎處罰的那老兵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丞公印信在九娘子手中,我等當保護九娘子!”
“丞公印信在九娘子手中,我等當保護九娘子!”
這話一喊,原本猶豫不決的人都定下了心,約有五成的人徹底動了起來,將聽從謝華鼎命令攻擊華苓的那一部分人攔住,華苓身後的侍衛群加入戰圈之後,情勢瞬間逆轉,歸到華苓麾下的人超過了二百人,意圖攻擊華苓的人很快被一一扭按在地,以繩索縛了起來。
丞公府門前的大道很寬,高牆上懸掛的一排燈籠將光輝投下,雖然不能明亮如晝,也能讓華苓看清謝華鼎那幾名族兄面上的表情了。他們身邊有三十來名親信保護著,已經退到了大門口。
她輕飄飄地下令:“謝華鼎等人有叛族之心,全數拿下,容後發落。抗命者斬。”
族兵們一聲喊,將謝華鼎等人團團圍困住。
謝華鼎厲聲警告道:“我乃下任丞公,身份尊貴,爾等竟敢造次不成!”謝華鼎這話依然有著影響力,好些人聽了,手中的武器都本能地縮了縮——‘丞公’這個名號,在謝族當中份量實在太重了。
華苓袖著手慢慢上前,她笑了起來。“你以為你做了這些事,還有機會當丞公?”
“早知你有如此能耐,那時候我就應該親自將你掐死。安平竟是個蠢的,竟叫你逃了出來。”
華苓並不害怕謝華鼎帶著濃濃惡意的語氣,她輕聲道:“我就說你們私下裡有勾結。你說安平郡主?她今日已經死了,被她手下的死士親自殺了。你竟不曉得此事,訊息也太落後了些。——怎麼,都到現在了,你還想著垂死掙扎?”
謝華鼎看著華苓,眼裡是濃濃的陰冷殺意。有族兄弟在說,速速將府後其餘四百人喚來護駕,但他心裡清楚,那幾百人之中,雖然中上層小頭領都已經被他換掉,但人數最多的底層兵丁當中,對他心有不服的比例比門口這二百人更高。
只要華苓帶著青牛印信出現,倒向她的人至少過半數。
他們百般算計,一直有一個缺陷無法彌補,這個缺陷讓謝華鼎咬碎了銀牙——謝族當中規矩嚴密,對於資源的分配和監管環環相扣。他們始終無法在金陵、江陵兩地培養出足夠多的、完全屬於自己的人手。
很多回的動作,他們都只能藉助於合作者手上的死士。
甚至,那個合作者也不願意他們手上掌握有太多實力,而對這一點,他們竟毫無辦法,以至於他要百般算計,奪取丞公府中這幾百人的指揮權。
謝華鼎心中更是後悔,一開始就不該自以為手上人手充足,謝絕了皇家禁軍進駐這片區域,如今對方手握印信,反客為主。
如今他唯一的生路,就是召皇家禁軍相助,只要將口信傳遞到禁軍手中……
“啟稟九娘子,丞公府周近釘子已悉數在此。”
謝華鼎和他身邊的族兄弟面色再變。
幾名行動精幹利落的兵士策馬趕到,將七八個以粗繩綁縛得結結實實的人帶來,竟都是他安置在府外的線人。
華苓只往那邊看了一眼:“廢話少說,擒住他們。我都說了他絕不可能成為下任丞公,有什麼好投鼠忌器的?快點,若是叫他們之中走了一個,我要你們好看。特別是謝華鼎,我現在極恨他,如果他反抗,就地殺了,爹爹絕對不會生我的氣。”
夜色和燈光之下,身穿淺色衣裙的纖弱少女表情淡淡,語氣也平淡,但說出口的話卻透著那樣深重的死氣,就好象剛剛從墳場當中歸來,幾乎叫人毛骨悚然。
凶神惡煞的族兵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