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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聲,好像是芬格爾起床了,正想爬下來。“喔喔喔喔喔喔喔!”芬格爾忽然尖叫起來。“鬼叫什麼呢?你以為你是公雞啊?就算你是公雞現在也不是早晨了。”路明非雙手一撐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喔喔喔喔喔喔喔!”“叫起來跟母雞似的,還說我……”芬格爾在上鋪喃喃地說,懶腰伸到一半就僵在那裡的路明非卻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總之現在他們的雙層床插在一堆廢墟里,還有一條床腿斷了,一塊碎裂的混凝土取代了它的位置,居然恰好保持住了這張床的平衡,因此他們都睡得很安逸。一面紅十字的大旗插在廢墟中央,旁邊紮起了幾十頂白色帳篷,陣容龐大且秩序嚴謹的醫生護士正在帳篷裡給受傷的學生們測量血壓或檢查是否有腦震盪,偶爾有血壓計爆裂的意外狀況發生,因為某些混血種的血壓遠遠高於正常人類,他們的血管簡直如同鋼鐵鑄造。學生食堂的廚師們在廢墟邊把餐車排列起來,開始供應早餐,慕尼黑烤白腸和蔥烤麵包的香味隨風飄來。學生們在災難中保持了相當的平靜,有的人在醫療點排隊,有的人在早餐供應點排隊,他們的大床被夾在兩條整飭的隊伍之間……

“早上好。”有人禮貌地打招唿,上屆新生聯誼會主席奇蘭揮手。“早上好。”獅心會副會長,大學四年級的法裔師兄蘭斯洛特也揮手。“喔!你們醒啦?我們都以為你們會睡到中午!”夏彌端著一杯牛奶麥片高興地說。“就喝這種餐酒?不覺得澀麼?”愷撒·加圖索拿起床頭的酒瓶看了一眼,充滿不屑。“在這種災難面前都能睡得這麼死……我真的想邀請你們參加一些心理方面的測試,付費的。”心理教員富山雅史也在排隊,嘖嘖讚歎。路明非和芬格爾只能把床單裹在身上,面無表情地揮手,以表達“我很好”、“不必擔心我們”、“請快滾”等諸多複雜心情。

怎麼回事?好好地兩兄弟喝了頓酒,談了談人生說了說理想,也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只是爬上床睡覺的時候沒力氣把睡衣換上,就要搞到全校來圍觀的地步麼?“昨天晚上發生了意外,事故原因還沒有查明。但你可以認為是一場地震,至少學院是這麼對外公佈的。”楚子航在兩人的面前投下了修長的黑影,“只有幾個人受傷,沒有死亡,其他人是因為感覺到了微震,迅速驚醒跳窗逃生,你們是因為運氣好。”路明非和芬格爾都撓頭,露出“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的表情。楚子航轉身離開。“喂喂……”路明非和芬格爾不約而同地喊。“有什麼需要我幫忙?”楚子航扭頭。“能……幫我弄件衣服來麼?”路明非訥訥地說。“能……幫我打一份橙汁和烤白腸麼?”芬格爾不好意思地說,“我沒穿衣服,不好下床……”沉默了幾秒鐘之後路明非抓起床頭的酒瓶扔到上鋪去了,“餵你!能有點尊嚴麼?”“在你飢餓的時候就沒有尊嚴可講!偉大的哲學家亞里士多德說的!”芬格爾義正詞嚴。

楚子航默默地看這師兄弟兩個吵了一會兒,轉頭走向英靈殿的方向。巨大的雄雞雕像砸下來,把學院的“奠基之井”的井口摧毀了,以井口為中心,爆炸在地面上行程直徑幾十米的星形黑跡。黃色的隔離帶把井口徹底圍繞起來,一群穿著白色實驗服的人圍繞著井口,架起了各種奇形怪狀的裝置,有些像是高音喇叭,有些像是射電天線,有些則是綿密的金屬網,還有些沉重古老的青銅器皿按照某種規則被安放在井口的不同方向,最不可思議的是……居然還有一個人正在井口宰殺活雞往井裡扔……世界上能以這樣科學實驗的嚴謹態度行這種怪力亂神之事的團隊,楚子航只知道一個,“卡塞爾學院裝備部”。而連裝備部這樣隱藏的秘密機關都全馬力開動,誰都明白這不僅僅是一場地震。井口旁扣著兩跟金屬繩索,繩索向著井底延伸,顯然有人已經下去了。

2|迷霧重重

冰窖最深層,湮沒之井。“做何感想?”昂熱點燃一支雪茄,漫步在滿地零落的藏品中。這堆從全世界各地蒐集來的神神鬼鬼的東西好像正在開一場狂歡Party,鍊金八音盒還在興沖沖的演奏,一個波斯風格的銅盒子裡正間歇地噴吐熊熊烈焰,一個表面鍍銀的骷髏頭骨正衝著昂熱張嘴大笑,儲存完好的牙齒“咔咔”地扣合著。昂熱心情敗壞到了極點,伸腳把它踢飛到空中,這一腳顯然有十幾年的苦功,當年他在劍橋曾經是足球隊的主力後衛之一。而副校長則驚叫一聲,魚躍而出,以這老傢伙已經長出肚腩的身體,居然做出了橄欖球運動員撲球的高難度動作,凌空把那個大笑的骷髏接住。

“不要拿藏品撒氣,”副校長精心地用衣袖擦拭那個骷髏,從它的下頜處取出兩枚精巧的青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