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愛瑜揚起有些牽強的笑容,朝程泓源點了點頭,“謝謝。說起來,你和魚兒很像,又很不像。她有著一顆和你一樣細緻的眼睛,總能看到別人最柔弱的地方,然後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時候,一舉攻入。”
“哦?按照你的說法,我剛才的舉動,不是出於對朋友的關心,而是對敵人的進攻?又或者,是在守著待捕的獵物!”程泓源玩味的看著遲陽,雙手十指交疊,手肘立在做桌上,用指節頂著下頜,默默地看著她。見她微微怔忪,似乎因為自己的失言而尷尬,為難不知該怎麼回答時,他抿起了唇瓣,瞧著她直接偏移了話題:“接著說,我和她不像的地方,又是什麼?嗯……我估計應該挺多的,咱們今兒還是別列舉了,否則都不知道要列舉到什麼時候。還是說說你吧,你和小瑜倒是有個共同點兒——就是在任何情況,任何地點,面對任何人,你們都能準時的踩著點赴約,從來不把女人可以遲到這個優勢發揚一下。”
他的女朋友和他約會的時候,至少會晾他半個鐘頭以上。姍姍來遲的出現,還驕傲的仰著小下巴,說那是女人的權利。
當然,作為一個律師,他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時間觀念,所以他和那個女朋友的關係,一直不冷不熱的維繫在一根弦上,只要有一方伸手,就絕對會繃斷。而那根弦,就是兩家的社會地位,與政治權利。
“是嗎?我沒約會過,不懂。不過,如果我們現在算是約會的話,那我的確不會實行什麼女人的遲到優勢。對我來說,守時是一種職責,可能就在那麼幾秒鐘的時間裡,就會決定著病人的存亡。”
“小瑜也說,守時是一種職責。也許你早一秒,新聞就是你的,若是遲了一步,被別人搶了先機,那麼這條新聞等同廢紙,不值一文。也難怪,你們能夠成為朋友,很多觀點都是相同的!”
程泓源對心理學也有所涉及,所以在這個時候,不是和遲陽說遲夕的事兒,而是在緩解氣氛的聊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舒緩遲陽緊繃的情緒。
但遲陽卻因為他的這席話,想起了齊默勳捏著她臉頰,惡狠狠地咬牙切齒的說出的話——“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真不明白,你這樣的女人,是怎麼走入我們的圈子裡來的,你知道什麼,又配指責我什麼,你根本不屬於我們的圈子,說白了,我們是兩類人,而你——才是不配的那個!”
也許,她真不配。
不配站在這個光怪陸離的圈子裡,不配得到眼前這男人的片刻溫柔。
想著那些話,遲陽的眼睛就有些發酸,心裡像是有一股子怨氣,不吐不快:“那我和你妹妹比,簡直是在侮辱她。程泓源,有人和我說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這種無依無靠的孤兒,帶著弟弟,拉扯他長大,付出比你們多更多倍的努力,也才只能爬到今天這個地步。而在遇見困難的時候,我還是需要向你們求援,簡直是沒用極了的廢物……呵呵,如果遲夕的事兒,發生在你家,發生在小魚兒身上,相信,你只要一個電話,她就會安然無恙——”
“遲陽!”
看著遲陽越發迷離的,流露著淡淡悽清神色的眸子,程泓源忽然斂起了目光,冷聲打斷了她的話。
而遲陽在這時抬眼,看著程泓源微冷凌厲的眸子,心中一顫,面上卻笑容依舊。看吧,看吧,他們都是一樣的人,那溫和的神態,優雅的舉止,都只是為他們加分的附屬條件罷了。而她對他們來說,只是個寵物,高興的時候逗弄逗弄,不高興了,就立刻板起臉來,會動手中的權杖,狠狠教訓。
“我說的不對嗎?”她挑眉,似乎在這個時候,只有傷害他,讓他也感覺到痛,她才能好過些。
“你輕賤的人,不是我們,而是你自己。遲夕這次並沒有犯任何事兒,他只是不巧,出現在了犯罪現場,只要警方排查清楚,遲夕的嫌疑就會立刻被洗刷。還有,你不瞭解我們的生活,請不要妄自揣測,就像你不瞭解遲夕一樣。你不瞭解他想要什麼,就拼命的給予,又拼命的在他身上寄託那可笑的未來,讓他的壓力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煩躁不安——遲陽,你才是你弟弟的病根。至於我們這種人……呵,我們這種人,站得高,但要摔下去的時候,就只有死路一條!”
程泓源猶如在法官面前監控一般,一字一句的說著,冷眼凝視著遲陽,將她神色的變換,眼底的怔忪一點一點的聚集在眼裡。
他似乎看見了她眼中的悲哀,心間微微有些刺痛感,令他緩和了聲音,並收斂了些眼中的銳利,伸手握住遲陽的手,接著說:“遲陽,這種話,別和我妹妹說。她就是你口中的,我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