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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肖遠伏在我肩上抽泣,說:“我受不了了!我再也不想忍受了!”

雨水淋溼頭髮,衣服,我冷的渾身發抖。

肖遠抱住我,緊緊的,緊得我要窒息了,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我突然推開他,不顧一切的向前跑。

肖遠在身後喊,我卻不能停下來,只想著要跑,離開這裡。

肖遠好象發動了車子,在後邊追我。

我象發了瘋一樣,在泥濘狹窄的小路上鬼使神差般的跑著,只聽身後汽車急促的剎車聲和碰撞聲。然後一切又迴歸了寧靜,只剩暴風雨的聲音,刷刷的洗滌著這個世界所矇蔽的灰塵。

我回頭,看到肖遠的車撞到了河邊那棵巨大的柳樹上,車身已經嚴重變形。

車是從右向左打的輪,看來撞車的一剎那肖遠是要保護我的,因為我在右邊跑。在暴雨中,他是不是走進了才看到我,而當時剎車已經來不及?為什麼他要選擇向自己的方向轉動方向盤?

我佇立在原地,動也不敢動,只怕一動,這個世界便會轟然崩塌,不復存在。

警察將昏迷的肖遠從車裡拖出來的時候,我聽到他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雨水和血水混合到一起,在地上流淌著,觸目驚心。

混亂的場面中,沒有人注意到肖遠小指上滑落的那枚戒指,亮晶晶鉑金,纏繞著多少糾葛的情緣?我揀起來,擦淨上面的血水,戴在自己的中指上,不大不小,剛剛合適!

拿下來,握在手心,感到無比沉重。

肖遠一直昏迷,他的父母、妻子都聞訊趕到醫院。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一直守在那裡,默默的看著人來人往,看著醫生護士在周圍進進出出,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也沒合過眼,卻一點都不知道疲倦。

幸好章御回來了,他陪在我身邊,握緊我的手,說:“一切都會過去的!”然後,我竟然趴在他的肩上睡著了。

肖遠醒來的時候,吳悅從急救室出來,狠狠的打了我一個耳光,說:“田可樂,我恨你!”等她再想動手,章御卻擋住了,用森冷的聲音警告她:“住手!”然後肖遠的父母過來拉開吳悅。

我摸著火辣辣的半邊臉不知道自己該恨誰!

不記得章御是如何帶我離開的醫院,只記得章御溫暖的手掌撫摩著我的臉,說:“休息吧!”,然後,我一直睡了一天一夜。

睡醒的時候,章御正在我身邊吸菸,濃濃的煙霧繚繞著我,沒有覺得嗆,反而覺得親切。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熬得焦慮的神情和憔悴的面容,心裡是滿滿的感動。

突然想起初次見到他時,我找不到會議樓,他在身後喊:“我帶你去!”;想起,那晚走錯房間,他幫我倒了杯水,說:“喝點水吧!”;想起頭一次去相親,他吊兒郎當的說:“哦!如果是這樣,我可以考慮收購!”;想起他賴在我們單位門口說:“我找你!”;想起他打麻將贏了錢請我吃飯;想起他憂鬱的轉身跟我說再見;想起我遇到肖遠後最傷心的時候他陪我鬧陪我玩陪我喝酒;想起沙塵暴那夜他送我回家;想起他要我幫他照看他家的魚;想起他回國時讓我去機場接人;想起他陪我去參加肖遠的訂婚典禮;想起他撇著嘴說:“無情無意!早知道不幫你!”;想起他抱著我的肩膀說,“別哭,你還有我!”;想起他來我家噌飯,想起他帶我去歡樂谷玩過山車;想起那次吃飯跟他生氣,離開又回來,他舉著我的包說:“我說要送你的!”;想起在蘭州那晚的偶遇,他伸出胳膊將我圈住,說“我想抱抱你!”;想起他有意無意的說:“你搬到我這兒住!”;想起在日本那天晚上和他整晚玩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想起他送我火紅的天堂鳥;想起他拍著胸口說:“只是看到你哭我這裡難受。”;想起他小心翼翼的問,“你有沒有那麼一點愛我?”;想起……一時想起了太多,腦海裡滿滿的全都是章御的身影。

見我哽咽,他站起身,把煙掐滅,“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沒有,我只是想對他說,不管未來如何,我都選擇愛他,不再懼怕,不再退縮!然而話一出口,卻變成了,“章御,別對我那麼好!我不值得你那麼對我!”

他沉默了一下,沒理我。過了一會兒卻說:“你要先吃點兒東西再睡!”

章御一直看護著我,就象我生病的時候我媽那樣看著我。

我告訴他我沒事,讓他回去休息,他卻不同意。

一個男人這樣對你,你再不知道他想要什麼就真是個傻子了!

我洗了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