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禹郎是本夫人的!只能是本夫人的!就算本夫人變成此等模樣又怎樣!?就算你們都有漂亮的臉蛋和秀麗的長髮又怎樣!?禹郎疼的寵的愛的人還是本夫人!你們這些個賤婢算是個什麼玩意兒!?你們只能算是低下的狗!連狗都不如!連狗都不如的畜生也想染指本夫人的禹郎!?你們做夢!”
“不是仗著你們有及腰的長髮嗎!?那又如何!?本夫人有的是辦法讓你們變得比本夫人還要醜陋不堪!”夏侯珞厲聲罵著,忽的甩開手,婢子想也不想地連滾帶爬就要逃出這個可怕的亭子,只聽夏侯珞高昂的聲音在她頭頂繼續響起,“你們兩個,將這個賤婢的臉和頭髮給本公主連皮帶肉削下來!”
一語眾人寒,旁的兩名婢子震驚害怕得難以言喻,亭子外的兩名家丁深深震驚,盯著那個連滾帶爬逃出亭子的可憐婢子一時竟不知如何辦才好,只聽婢子拼了命地跌跌撞撞地往秋苑外的方向跑去,因著深深的恐懼致使她一而再地跌倒在地,壓斷了無數錦簇的秋菊。
兩名家丁並未能踟躕多久,只聽夏侯珞尖銳可怕的命令再次傳入耳朵:“哼!本夫人今日特來秋苑梳妝就是為了想看看你們這些個賤婢心裡想著的是什麼,想逃?抓回來!本夫人要讓這府裡的所有人都知道,敢覬覦本夫人禹郎的下場只有一個!”
“是!夫人!”家丁硬著頭皮答應,往婢子逃離的方向追了去,儘管他們心中同情著那個可憐的婢子,可是他們沒有任何辦法。
婢子跑得並不快,兩名家丁很快便鉗住了她的雙臂讓她無法再往前跑,只見婢子散亂的頭髮下是一張血與淚髒了的驚恐小臉,眼裡是無與倫比的驚恐,只見她用力掙扎著,掙扎著想要逃離家丁的鉗制,仍舊撕心裂肺地哭喊著:“啊啊啊啊——不要!不要刮奴婢的臉和頭皮!夫人您就饒了奴婢吧——!”
她不過是摔斷了一根簪子而已啊!她沒有嘲笑過夫人,更從沒有覬覦過狀元爺!難道在他們的眼裡,他們下人的命連一根簪子都不如嗎!
然,就在兩名家丁要將哭喊的婢子往亭子拖回去時,他們只覺自己的雙手被針蟄了一下,疼痛發麻,使得他們不約而同地鬆開手,被鉗制住的婢子跌到地上,緊接著手腳並用地繼續逃命,儘管她知道在這座府邸裡她根本無處可逃。
兩名家丁低頭,只見他們的雙手手背上都扎著一根兩寸長的銀針,一股又疼又麻的感覺自銀針所在向整隻手蔓延,並非是輕微的疼麻,而是那種如十數把鉗子毫無次序地鉗起皮肉的感覺,還未等他們將手背上的銀針拔掉,只聽一道帶著嘲諷的輕淡女子笑聲自月門的方向傳來,“兩個大男人抓一個瘦弱的小姑娘,不覺羞恥麼?”
與此同時,夏侯珞尖銳的聲音從亭子的方向傳來,“你們兩個飯桶!連一個婢子都抓不住嗎!?”
夏侯珞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一道黑色的纖細人影自月門慢慢走進秋苑,卻是讓夏侯珞面上的猙獰扭曲凍結,而後隨著那道黑色的人影慢慢走近一點點龜裂,在她面上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驚與一絲絲惶恐。
翠羽眉,流光眸,纖細腰,修秀頸,墨髮齊肩,不再參差,耳無墜飾,窄袖斜襟束腰及膝男衫,印暗花,銀玉色腰帶,袖口領口盤銀色牡丹花紋,錦緞黑色長靴,嘴角勾著淺淺的笑,不是白琉璃還能是誰?
兩名家丁見到白琉璃下意識地往後倒退一步,只因他們知他們手背上的銀針定是出自她之手,而那名拼命逃跑的婢子慌不擇路,不偏不倚地正正好撞到白琉璃的身上,並未撞倒白琉璃,反倒將她自己彈跌在地,用震驚惶恐的眼神瑟瑟發抖地看著白琉璃,眼裡的惶恐未減反增,只因她見過白琉璃,她知道眼前這個面含淺笑的美麗女子就是大惡女白家大小姐!
白琉璃像是沒有看到亭子裡驚駭不已的夏侯珞一般,只是微微俯下身,將手伸給跌坐在地的婢子,語氣溫淡,“想來是我擋了姑娘的路,抱歉。”
驚恐中的婢子瞬間震驚,只訥訥地看著白琉璃沒有反應,沙木立刻眼疾手快地從白琉璃身後走出,上前扶起跌坐在地的狼狽婢子,不僅讓在旁的兩名家丁震驚,便是不遠處亭子裡的兩名婢子也深深震驚!
就算他們不是認識白琉璃,但能由馮管家引導在狀元府走動的人必然是身份尊貴的人,而這個身份尊貴的人,竟然向如此髒汙的婢子伸出她高貴的手!這如何能不讓他們這些一直低人一等的奴人震驚!?
就在沙木將處於木訥狀的婢子扶起時,夏侯珞怨毒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字一句似是硬生生地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好像看到了與她有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