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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難道白姑娘覺得不是嗎?”百里雲鷲語氣裡帶著淡淡的笑意,然他的面上卻是平靜得近乎沒有任何表情,“我倒覺得我是。”

“王爺為何要把院名告訴琉璃?”白琉璃覺得這一隻黑曜石般的瞳眸深處,有著世人看不透猜不到的心思,“又或者說,王爺為何讓琉璃進得到這竹樓來?”

既然他根本就沒有真正地昏睡,那她得以進入這個名為鬼厲的庭院便定是他的意思而非聽風的救主心切,“王爺就不擔心琉璃是敵非友麼?”

“白姑娘救我兩次,若是不答謝一番,尤為過意不去,不知白姑娘願否賞臉,與我在這竹樓二層小品些酒茶,再聽聽白姑娘想要我如何答謝。”百里雲鷲答非所問,將手從左臉上拿開,神色平靜,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他左臉的異樣一般,只是邊坐起身邊將敞開的衣衫扣起,“時辰已不早,也正好可以用晚膳,一併用了,白姑娘意下如何?”

“能得王爺如此相邀,琉璃當然卻之不恭。”白琉璃微微一笑,眼神卻在觸及到百里雲鷲左臉時凜了凜。

只因,方才他左臉上那還腥紅如血色的圖騰紋樣,此刻竟已變作深紫色!

銀月漸漸掛上樹梢,竹樓二層憑欄而置的竹案上點著紗燈兩盞,火光透過紗罩落到庭院之中,昏昏暗暗,將滿園的枯樹襯得猶如正將雙手努力從地表掙破而出的魑魅魍魎,從白琉璃此刻坐著的地方往憑欄外望去,可將半個銀玉湖盡收眼底,此刻平靜的銀玉湖倒影著銀白月盤與滿天星斗,美得像碎了一地的珠玉。

白琉璃與百里雲鷲分別跪坐在竹案的兩側,竹案上擺著一隻精緻的釉彩細頸花瓶,花瓶裡插著一朵開得正盛的曼珠沙華,盡情舒展的紅色花瓣像一位身材窈窕的舞娘在綻放自己最嫵媚的舞姿,別樣妖冶。

此刻的百里雲鷲左半邊臉上已扣了一張半邊面具,他的完美得近乎最上乘美玉的右半邊臉無所遮擋地露在面具之外,只是他此刻戴著的半邊面具並不像他尋日裡所戴的鬼臉面具,而是一張沒有畫出眼口鼻的空白麵具,原木顏色,在暗黃的燭光映照下,乍一看給人一種他缺失了半邊臉的五官的感覺。

“王爺的面具可真是特別。”白琉璃沒有接過百里雲鷲遞過來的茶水,只是盯著他左臉上的面具看,而後輕掃了一眼擺在桌案上的精緻菜餚,淺淺笑道。

“白姑娘又是第一個不覺我是個面容醜陋得見不得人,而是誇讚我的面具特別的人。”百里雲鷲並未在意白琉璃對於他手中茶水的視而不見,只見面色平靜地將茶盞放在她面前,淡淡道,“白姑娘與我見到的所有人,都不同。”

“所以王爺才沒有把琉璃困死在一層的機關裡,對麼?”這樣的話,他說了不止一次,他說她是特別的,是因為她的特別所以他才對她與眾不同?那麼,她在他眼中的特別,是什麼?

“不。”百里雲鷲微微搖了搖頭,繼而看著白琉璃的瞳眸,完全不似開玩笑道,“正因為白姑娘的特別,所以才將白姑娘獨自置身於一層的機關險境中,以此來看到白姑娘真正的能力。”

若她只是一個弱小的存在,他需要考慮的問題便簡單了很多很多,而她若是有著不為人知的實力,那他該考慮的事情便多了,不過看來他沒有猜錯,他並不能省心。

“那王爺看到琉璃真正的能力了麼?”白琉璃不慍不惱,淺笑而問,百里雲鷲的心思,果然不淺。

“嗯。”百里雲鷲亦是微微一笑,“白姑娘就像彼岸花,美麗絢爛,只不過是開在世人最不願靠近的地方而已,所以沒有人看得到白姑娘的美,也就不會有人欣賞白姑娘的與眾不同。”

目光交接,皆各有所思,白琉璃伸手拿起百里雲鷲方才放在她面前的茶盞,垂眸輕呷一口,香醇的茶汁流入喉嚨,頓時一陣清甜在口中逸散開,白琉璃輕讚一聲好茶後復抬眸,只見百里雲鷲依舊在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彷彿要從她身上看出什麼異樣一般,將茶盞擱回竹案上後才又與他目光交接,“王爺的話還沒有說完,為何不一次說完?琉璃可不覺得王爺是一個說話會婆婆媽媽的人,又或者說,王爺想要問的問題還沒有問出口。”

百里雲鷲的目的,是想從她身上知道什麼?她看得出也聽得出,他話中還有話,他絕不會僅僅為了請她用晚膳而請她到這根本無人在沒有他的允可下能靠近的竹樓,更不會是因為他所說的還她的“救命之恩”。

“白姑娘果然是最特別的,連心思都敏銳得似乎能完全嗅得到我心中所想,既是如此,我想我便不需要拐彎抹角以免耽擱白姑娘的時辰。”百里雲鷲將手中茶盞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