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這時,門外綠柳也行到靜嫻身邊,輕聲說道:“陳大學士到了。”
☆、晉江首發
聖上;崩了!?”陳大學士此刻顧不上禮儀,直盯盯得注視著靜嫻;頜下花白的鬍鬚都已在不停顫抖著,顯然這事實讓這位花甲老人無法接受。
靜嫻一臉悲痛,只是坐在原位愣愣出神,像是還沒能從這樣巨大的悲痛中緩過神來。
陳大學士長出口氣,退後兩步站直了身,面上透出了幾分凌厲:“前日黃將軍歸京;曾告知老臣聖上並無性命之危,這兩日盛京內也絲毫不聞這訊息,還請娘娘告知,聖上是何時去的?因何而崩?”
這時站在一旁的綠柳上前一步;聲音溫和:“陳大人,出了這樣的大事,主子都也還恍著神,怕是也沒法子說什麼,只是今早卯時奴婢還與主子去看過聖上,那時還是好好的,直到您來之前,主殿裡亂糟糟的,說公主昏在了裡面,這才剛知道了聖上出事的訊息。”
靜嫻這時才像是回過神來,扭頭對綠柳吩咐道:“去叫魏九行過來。”
綠柳領命而去,靜嫻才又抬眸看了陳大學士一眼,輕聲說道:“我已命宵和殿裡知道這事的幾個宮人們禁言,旁的也只是知道公主出了事,聖上已崩這事還未曾傳出去。”
雖然這處理很是正確,但陳大學士眉頭皺的更緊,語氣懷疑:“出了這般大事,還能臨危不亂,當機立斷,娘娘果然是出身名門,胸有韜略,可謂巾幗不讓鬚眉。”
“自進宮來,本宮便有幸得聖上恩寵不衰,一直心懷感恩。因此逆賊範駕之時,才不顧忠孝,強毀太祖英靈寶殿以保姓名,做出這事,本就已明白自己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但能護得聖上無恙本宮便也甘之若飴。”像是聽出了對方的懷疑,靜嫻慢慢站起身朗聲開口,神色滿是自矜傲然,但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麼,接著又換成了苦澀,語氣帶著生無所戀般的死寂:“只是到底天意弄人,如今什麼也沒了……”
愣了一陣,靜嫻又看向他,福身施禮,面色冷清淡然:“聖上曾說過,您是他一生恩師,且剛正不阿,絕無歹念。有您在,便也定能保得我趙氏江山永固,延綿不衰,靜嫻也便再無牽掛,只是有勞陳大人了。” 說罷起身似是就打算這樣離去。
見靜嫻把話說到了這地步,陳學士心內就是有再多懷疑此時也一句話都不能再提。畢竟無論如何,趙尚衍是的的確確已經成了先帝,而下一步要擁立新帝總要有些後宮太后或是太妃的支援,更重要的是聽淑妃這意思簡直像是就要去為主殉葬,這事情若傳出去,豈不是就成了本來聖駕還好好的,自他一來,聖上崩了,聖上最寵愛的淑妃也死了,就只剩他陳某一人心存不軌,挾幼主以令諸侯?
陳大學士一生清明,從小便立志要做匡扶社稷的一代忠臣,從弱冠之年開始為官幾十載,無論是從前衛氏當道時做的虛職,還是趙尚衍掌權後的大權在握,皆是清正廉明、不貪不腐,可說是毫無私心。但這並不代表他毫無追求與弱點,他確實是不愛銀錢、不喜美色,但他好名,他的一生最大所求也不過是能名垂青史,千百年後任誰提起都會挑起大拇指讚一聲“賢臣!”
而這有反逆之念的梟雄權臣之名,陳大學士也是無論如何都不願去沾的東西,因此這時也是忙上前一步,阻止了靜嫻要離開的念頭,聲音滄桑的開口說道:“娘娘且慢,如今賀氏根基還未根除,聖上死因不明,朝堂一片混亂,如此情形,只憑老臣一人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靜嫻略微挑眉:“那又如何?我不過後宮一婦孺女子,太祖有令,後宮不得干政。”
“這……”陳大學士一頓,接著也理所當然的說道:“新主年幼,後宮太后照顧起居,甚至代帝垂簾也是久以有之,並非干政一說,況且大皇子如今也已是總角之齡,若當真登基,不過幾年便也能明理知事,說不得也不必勞煩娘娘太久。”
“大皇子!”靜嫻聞言一聲冷笑,面帶譏諷。
陳大學士見此眉頭一皺,正想說什麼時,門外也忽的傳來了魏九行小心的求見聲音。
靜嫻見此,倒也並不急著走了,反而又轉身坐了下來:“聖上駕崩的詳情,大人大可問問這位魏公公。”
陳學士一愣,也滿面鄭重的坐下,仔細向魏九行問起今早聖上去世的經過。
眼看著靜嫻還坐在一邊,何況今早除了靜嫻之外,也確實只剩大皇子與煙兒進去過,宵和殿外人雖不多,卻也不止是魏九行一個,幾個內□軍都一同在門外守著,一整天有幾人進去過,進去多久這些事,想弄清楚也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