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卻也夾雜著妒忌的、不甘的聲音。
“把燈關了吧。”
歐演輕輕的一句吩咐,讓麥昕頓時錯愕。
感受到手中的小手,突如其來的怔愣,好看的嘴角再次勾勒出滿意的弧度。
她真的以為自己懷恨在心,是要讓她難堪?
真以為自己沒有注意到她的窘迫?
舞臺的燈光被熄滅,只剩下迷朦的光亮,歐演帶著她走下樓梯,到臺下的人群中去。
徐徐的音樂聲響起,人群也自覺地組成一對對的舞伴,旋繞在他們的周圍,輕舞著。
麥昕偷偷打量了一眼其他身邊的人,大概全場最不相配的就是他們了,他的身上充滿了天之驕子一樣的光環,而她,卻連妝都沒有化,只穿著一條白色到不能再樸素的裙子。
“謝謝你。”
她謝他,為了剛剛那一句話。
如果現在舞臺的燈亮著,如果現在她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和他跳舞,她一定會不安到手腳不知道該怎樣放的。
“我說了我不是好人。”
“我說了這是我的原則。”
看著她突然抬起的固執的眼神,他的眸底染上幾許笑意,望著她的目光似乎也變得不同。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孩,似乎只要放棄自己的固執一秒鐘,就會怎樣似的。
四目對視下,她窘迫地移開停留在他眼睛裡的目光。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他的眸光總是不經意間,想要將自己吸引進去一樣。
感受到她的躲閃,歐演的薄唇再次牽動。
緊張的麥昕跟隨著歐演的腳步亂晃,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的手帶著淡淡的溫度,卻明顯比自己要冷得多,甚至她可以感覺到自己手心滑潤的汗珠也沾溼了他的。
“對不起,我手心出汗了。”
歐演眸底的笑意不斷加深,他猜測了很久,這個彆扭的小女人,接下來會跟他說什麼,果然,她終於蹩腳地說出這句無關緊要的話。
~25~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 )“我也搞不清楚是你手心出汗,還是我手心出汗。”
面對著他看似無害的笑容,麥昕無語。
但下一刻,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控訴道。
他帶領著她的沉穩而優雅的舞步,絲毫沒有凌亂的感覺。
他肯定會跳舞,而且應該是個中高手。
“剛剛你說你不會跳舞的。”
“你從來沒跳過吧?”
面對著歐演的反問,麥昕點點頭,她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
“那你從來沒跳過,就肯定地說自己不會,我怎麼不能也這樣說?”
麥昕再次被反駁地無話可說。
她不得不承認,和眼前這個男人周旋,她永遠別指望佔據上風。
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跟隨著他的舞步,任由他帶領著自己僵硬的身軀。
直到她的身軀,在他輕盈的舞步帶領之下,逐漸柔化,似乎和優雅的他一起,慢慢融入了柔和的音樂中。
歐演打量著這個女孩子,白皙的面板,清澈的眼神,淡淡而清秀的眉目,卻沒有小女人般的嬌氣,反而帶了份和自己多麼相似的堅忍。
就連見到那麼多女人的他,也不得不承認,她是美麗的。
或許,只是被長期生活在這裡的殘酷環境所埋沒了吧。
“你有想過離開孤兒院嗎?”
歐演突如其來的問話,讓自己心裡頓時也有些詫異,他竟然會過問這個只見過一面的女孩的私事。
在從前,他對任何人的事情都不會有過多的興趣,他只是為自己而活,其他人和他,都沒有任何關係。
但今天,他看著這張小臉,竟然就這樣自然地問出了口。
昏暗下的俊臉淡笑了笑,或許是這樣的氣氛太放鬆了吧。
他似乎很久都沒有嘗試過在這樣寧靜的氣氛下和人交流了。
麥昕也為歐演這個關於自己的話題而有些錯愕。
但是下一刻,她乖乖地回答——
“沒有。”
“那你打算一輩子留在這裡嗎?不去認識外面的世界,不結婚生子?”
外面的世界,結婚生子,這些對她一個長久生活在孤兒院的孤兒來說都太過遙遠了,遙遠得她不敢奢求,也不敢想象,害怕沉迷於得不到的想象之後,會牴觸現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