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戛然而止,告訴她她給不起他所要的一切後,他當真是連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而現在,他又釋懷了,對她釋懷了,對自己,卻無所釋懷。
這苦逼的人生,連裝逼都不能,又是可笑又是可氣。
他曾以為自己跟她會在習染之前共結連理,哪怕是名義上的,只要他們被法律認可了,那後面的,也終究會水到渠成發展,他會用他的心感動她,讓她愛上自己。
可惜,這成了奢望了,習染倒是找到了屬於她的幸福,在恭祝妹妹的時候,陸晉鉨心裡還是淡淡地染上了幾分揮之不去的失落。
真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雙腳,當伴郎的義務終結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就忍不住朝著她走去。
她依舊坐在角落,低著頭,獨自玩著手中的手機,並不跟旁人搭話。
他走過去,坐到她身邊的時候,身旁的人都陸續抬眼看了他,她倒是淡定,還沒有發覺自己已經走到她的身邊了。
“以然。”
他輕描淡寫地喊了一聲,她這下才猛然抬起頭來,可能是先前過於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自己的這一喊,倒是把她嚇了一跳,一臉明顯的心有餘悸。
她的確是在走神,以然還是在想瑞士的種種,在想冷宸瀚到底逃到哪裡去了?
想到他那因為右腿截肢後表現的隱忍,她的心跳就會下意識地漏掉了一拍。
在得知他截肢成了殘廢,她十分惱火他對她隱瞞了真相,讓她一直以為他死了。
可真正見到以及相處過後,她又隱隱覺得自己並沒有生出那麼大的氣來,無形中消失了大半,更多的是一種夾雜不清的滋味,讓她有點無所適從,以至於她老想給他臉色看。
陸晉鉨突如其來的到來,以然還真沒有相好如何應對,只得逼迫自己中斷心思,硬著頭皮迎合他。
她臉上扯出了一抹笑容來,“晉鉨。”
他是今天的伴郎,那俊雅不凡、低調內斂的氣質,俊美無儔的容貌,高大挺拔的身材,無一不彰顯著他的優勢跟魅力,她入場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只是沒有上前跟他打招呼罷了。
眾目睽睽之下,她跟他的過往,這個上流社會的人知道得太多了,她選擇了避嫌,免得招惹來對她以及冷氏不利的閒言碎語。
私底下,她也是極少與他見面,更別提在大庭廣眾之下了。
只是沒想到他倒是找來了,他一貫我行我素,也不會去理會旁人的眼色,不似她,還是懼怕三人成虎的謠言,怕兩個人關係扯不清、過於凌亂了。
尤其是那個人還沒有死,他遭受了巨大的打擊,殘廢磨滅了他不少的稜角跟光芒。
“我找你有點事。”
他就是刻意地,刻意讓她下不了臺。
以然不得已,起身跟他一塊兒去了這家酒店的一處空房間。
“聽習染說你最近去出差了?”
他這話的用疑問的口氣問的。
以然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心裡微微一動,八成是習染透露了口風,被陸晉鉨給察覺了。
以陸晉鉨的機敏,聯絡前後的起因,定然是很快就得出了結論她去了瑞士找那個人。
不過,她也並不想否認,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或許她還不是很清晰,可是並沒有後悔過。
“你去找他了?”
他依舊是疑問的口氣,這一回,比起先前,重了三分。
以然沒有逃避迎上了他的視線,“是,我是去找他了。”
她痛快地承認,並沒有隱瞞或者推拒,陸晉鉨心裡陡然生出幾分不快來,宛若有一根針逐漸扎進了他的心頭,這種疼是欲罷不能的一種疼,比長了毒瘤爛掉還要來得難受。
就比如你家養了一頭豬,好不容易養大了,卻被人家給偷走吃掉了。
這種感覺,真的是糟糕透頂。
他討厭以然對那個人的喜歡錶現得如此明顯,連掩飾都不會,尤其是在自己的面前。
“他現在人呢?”
她既然打定主意去找那個人,肯定是想把那個人找回來,給她一個交代或者一個結果。
暫時,他還沒有得到可靠的訊息她是與人一道回來的。
那個人是在她之前回來的,並不是跟她一起。
他意識到自己語氣中的不快,但並不打算去掩飾它。
“我不知道,他逃了。”
這遲早會被他給查出來,所以以然也很乾脆託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