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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好了啦,這還在外面呢。”紅枝推開他,“回家回家,老子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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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轉涼,自從幾陣秋雨之後,暑氣便徹底消了。紅枝吃完晚飯坐在走廊上發呆,摸摸肚子,想著裡面有個活物還是覺得有些驚悚,她仰頭看看夜空,月朗星疏,周遭漸漸起了風。院子裡的一棵新種的桂花樹,稀稀疏疏的葉子被吹得左搖右擺。

劉義真從屋裡走出來,將她從地上拉起來:“轉涼了,以後不好這麼坐在走廊裡了。”

紅枝點點頭,忽而想起什麼來似的說道:“其實我覺得秋天什麼的最討厭了,淒涼得很,一點生機都沒有。”

“那你豈不是更討厭冬天?”劉義真拿了毯子將她裹起來,拉她進了屋。

“不一樣,冬天那是徹徹底底地已經死掉了,秋天是眼睜睜看著它慢慢死掉。這個過程太讓人受不了了,我記得以前我母親在世的時候,每年到這個時候她就特抑鬱,也懶怠與人說話,就自個兒悶著,寫寫詩畫些枯枝敗葉。”

紅枝坐在床邊慢慢說著,劉義真給她脫了鞋子和足袋,一雙腳握在手裡冰涼的。

劉義真蹙了蹙眉:“還沒到冬天呢,腳就這樣冷,到冬天了怎麼辦呢?”

“以前還好,前幾年手腳什麼的經常都是冷的。”

劉義真起身去打了一盆熱水,伸手試試水溫,將她的腳放進水裡。紅枝吸了口冷氣,打了個寒顫,緩了緩道:“真暖和。”

劉義真將她的褲管折下來些,怕她凍著一般,又拿了一塊幹手巾,浸溼了絞乾,將她一雙腳包起來,就這麼浸在水裡。

紅枝便裹緊了身上的毯子盯著他看。

她還記得十六歲的時候,她去府裡找劉義真玩,彼時他埋頭寫一幅字,也是這般專注的神情。她吸口氣,彎腰托腮地繼續看著他。

劉義真一抬頭,瞧她這樣子,不禁笑了笑:“看什麼呢?”

紅枝彎彎唇角,依舊保持著托腮的姿勢,笑道:“看你長得好唄。”

劉義真唇角上帶了些笑意,越來越深。紅枝望著他的眼睛,彷彿深得不見底一般,笑意都要溢位來。

爐子上的銅水壺“嗚嗚嗚”地響著。

他輕聲道:“我去將水壺拎來。”

紅枝笑了笑,按住他的手:“讓我再看看唄。”

“左右可以瞧一輩子,夫人急什麼?”劉義真笑了笑,起身去拎了水壺。

紅枝將碎髮繞至耳後,低頭看看自己的雙腳,又抬頭望了望劉義真的背影,覺著這麼長長久久的委實太好了些。

晚上睡覺的時候紅枝嫌被子太薄了,便蜘蛛一樣纏著劉義真。

她將頭靠在劉義真肩窩裡,又往裡湊了湊,仰頭問道:“真真啊,你說孩子以後要是同我一樣愚笨怎麼辦啊?你不會嫌棄他把它丟河裡吧?”

劉義真笑了笑,摸摸她的臉,又伸出胳膊攬住她,另一隻手捋開她額頭的散發,說道:“若是我嫌棄愚笨之人,那你怎能活到現在?”

“嘁。”紅枝不屑地吱了個聲,卻又往他懷裡蹭了蹭,甚是滿意地嘆口氣,“你若是敢將老子丟進河裡,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瞧你整日都在想些什麼?什麼丟不丟的,左右我都將你娶進來了,哪有隨意丟掉的說法。”他將下巴擱在紅枝頭頂,“好好睡罷。”

“你莫不是不高興?我看書上說,相公們聽說自家夫人有了孕都會又唱又跳的。”

“什麼書上瞧來的?”劉義真凝了凝眉。

“唔,最近收的稿子裡,有一段,寫城中有個富商,娶了幾次妻卻都沒有一個兒,後來有一天他一個姨娘有了身孕,那富商就高興得手舞足蹈,笑不攏嘴。”

劉義真忍住笑意,伸手理了理她的散發:“你若想看我手舞足蹈的樣子,倒也無甚不可。”

“哎……算了。”紅枝皺皺眉,“我覺著應當不大好看,你還是別毀形象了。”

“橫豎好壞都是你說。”劉義真嘆口氣,掖了掖裡側的被角,“我怎會不高興呢?”

紅枝打了個哈欠,縮了縮手,將身子蜷起來,恍恍惚惚道:“恩,那我就放心了。”

劉義真深吸口氣,看著懷中她安靜的面容有些發怔,他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又閉了眼。良久,見她似是睡熟了,他低頭輕吻了吻紅枝的唇角,紅枝似是察覺到一般,在他懷裡微動了動,便又沉沉睡過去了。

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