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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各自的生活,這樣總扯在一起不清不楚的,似乎不大好。

於是她也不出聲,埋頭任由劉義真給她擦頭髮。等頭髮擦乾了,她便倒在席子上,真心覺得困頓,便睡了過去。

劉義真蹙眉看了看她,又去拿了個薄毯子來,給她蓋好,自己便在一側睡了。這一夜無比消停,紅枝蜷著身子窩在一側,動也不動。劉義真緊了緊眉頭,側身看著她,也察覺到她與往日的不同。

若是這一番驚嚇,把她變成沉默寡言、小心翼翼的人,那便太糟糕了。謹小慎微的徐紅枝就不再是徐紅枝了。劉義真嘆了一聲,伸手去摸摸她柔軟的頭髮,想著或許過一陣子便好了。當初徐家遭遇那麼大的變故,她都能挺過來,何況只是一次有驚無險的落水呢?

………………………………………………………“於是紅枝是我閨女,她失戀了貧道也桑心”的分割線…………………………………

然第二天一早,紅枝仍舊寡著一張臉,坐在餐桌前吃著東西也不說話。

“醃黃瓜不要吃了,太鹹了吃多了不好。”劉義真將那碟子醃菜推到了旁邊,紅枝也不看他,又將那碟醃菜拿過來,拿筷子夾了往嘴裡塞。

“吃不出味道也不能這樣亂吃。”劉義真抿了唇角忍著兇她的想法,又把碗碟挪開。紅枝倒也不再折騰那盤醃菜,只把碗裡的粥吃淨了,擱下筷子站起身就走了。

但她倒也學乖了,不往遠處跑,只坐在寺廟的一棵大樹下乘涼。蟬鳴聲不絕於耳,紅枝眯了眼看著不遠處小池子裡面的幾隻游來游去的鴨子發呆。

過了半晌,見劉義真走過來,她便低頭拿了塊石頭在泥地上胡亂劃拉。

義真蹲下身,伸手將她的臉抬起來,緩聲道:“是我不好,知道你受了驚嚇還兇你。紅枝沒有錯,不生氣了好不好?”

“我不生氣。”她總算是開了口。

劉義真似是一下子束手無措了。這麼些年,還從未見徐紅枝這個樣子。以往的招數似乎都失效了一般,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愣怔了一下。隨即又道:“那你是怎麼了?”

紅枝偏了偏視線,避開他的眼睛。她不過是突然有一些煩心事,卻又不願意去想罷了。哪裡又生氣了?

“我自然好得很,真的,你不必管我。昨天你也說了,我已經二十了,不是小孩子了,凡事輕重我都知道。”她停了停,看到西平遠遠地朝這邊走了過來,又嘆道,“我只是想,我有我要走的路。”

周遭頓時沉寂了下來,連蟬鳴聲都漸漸歇了下去。烏雲掠過太陽,瞬間天色就黯了黯。西平的聲音響起來。她淡淡一笑:“謹師傅,原來你在這兒。怎麼了?徐侍中看上去似乎不太高興。”

“是,他惹我生氣了。”紅枝站起來,將手裡的石子用力地丟進了不遠處的池塘裡,淡淡道,“公主既然來了,我便不在這裡礙事了。”

傻子都能聽出她什麼意思,紅枝還自以為說得很高明。劉義真哭笑不得地在心裡自嘲了一聲,揣摩了這麼久,這丫頭竟是為這個鬧彆扭。她的心思何時又變得如此細膩了……劉義真神色黯了黯,果真這一年不見,她確實與之前不同了,而自己也實在是後知後覺得厲害。

他笑笑,看著她走遠,又轉身看了眼西平:“公主若是想玩,跟著便是了。又何必為難為師呢?”

“為難?謹師傅太說笑了。徐侍中不過生生氣,你便是這般神色,以往徐侍中不在的時候,師傅可也沒說出‘為難’這樣的話來。”西平兀自笑了一聲,“因而這所謂為難,都是立場不同,在意的人也不同罷了。”

“我想公主似是有些誤會為師的意思……”

劉義真話音剛落,西平就自嘲般笑了一聲:“誤會?”她抿了抿唇,又道:“難怪有人會說你無情無義。”

“死人自然無情無義,因此公主又何必耗費這番心思。”他說得太不痛不癢,倒讓西平面色上極為難堪。

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西平心中更不是滋味。劉義真雖覺得西平可憐,卻也從不覺得自己是她的良人。或許她真的需要徹徹底底擺脫掉長孫抗的影子,才能活得不像如今這樣苦悶又焦躁。

他目前最頭疼的,怕是徐紅枝了。沉默寡言一聲不吭的徐紅枝似乎比聒噪流氓的徐紅枝更難對付。栽在徐紅枝手裡,他怕是徹底沒轍了。

沒轍就沒轍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繳械投降。這樣過一輩子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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