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非池稍微一愣,隨即迅速的轉身朝自己的車邊跑去,此時此刻,他已經顧不得和季非墨計較誰在抱顧曉蘇,重要的是要抓緊時間把顧曉蘇送到醫院去。
季非墨抱著顧曉蘇坐在後排的座椅上,她一身冰涼,身上的禮服早就溼透,他幾乎沒有多想,直接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迅速的裹住了她。
她好像是累極了,昏迷了過去,而她的腳可能是走了太多的路,腳底已經磨出了水泡,有那破了的水泡正溢位鮮紅的血液來。
他咬緊牙關,把她抱在懷裡,如果不是周非池在前面開車,他恨不得把她身上的溼衣服全都給拉扯下來,然後把她整個人裹在自己的胸懷裡,讓她的身體緊貼著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冰冷的身,還有,已經涼了的心。
好在公墓下的小鎮上就有醫院,好在醫院24小時有急診,周非池的車剛停穩,季非墨已經抱了顧曉蘇推開車門下車去了,同時迅速的朝急診室奔去。
這個夜晚,顧曉蘇坐了很多的公家車,一班車的總站坐到另外一班車的總站,公交車上的人越來越少,當她坐上末班車的時候,公交車上居然只有她一個乘客了。
從總站出發,一直就她一個人坐在後排的最後一個位置上,司機不知道是太過疲倦還是在打瞌睡,車開得搖搖晃晃的。
窗外的雨一直不大不小的飄著,司機沒有開車載CD也沒有開車載收音機,所以非常的安靜,安靜到能聽見外邊颳風下雨的聲音。
當車裡的自動語言報站器報出公墓兩個字時才回過神來的,於是她在公墓這個站下了車,然後望著那不高的山坡,終於明白了自己今晚的目的地。
她沒有地方可去,因為任何地方都充滿了嘲諷和鄙視,唯有那個地方,蘇薇安那個地方安靜,蘇薇安不會嘲諷她,更加不會鄙夷她。
她腳上沒有鞋子,好在上墓地的人行臺階都鋪了黑色的瓷磚,跟天梯一樣,所以赤腳走上去並不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蘇薇安這裡果然安靜,她走到她跟前時她依然還是面帶微笑的看著她,對於她的空手到來並沒有惱也沒有不開心。
她覺得很安心,從未有過的安心,於是在墓碑前坐下來,靠著墓碑,就好似又依偎在母親的懷裡,慢慢的,倦意襲來,她就那樣睡了過去。
☆、驚鴻一般短暫,煙花一樣絢爛51
顧曉蘇覺得自己依偎在母親懷裡睡得很舒服,然而突然罩上來的氧氣罩卻把她給驚醒。
她本能的覺得臉上罩這麼個東西非常的不舒服,於是就迅速的伸手去推拒著,接著聽見有人在說:“醒了,看來問題不大!”
她聽見陌生的聲音才努力的睜開眼來,這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白色的世界,而圍在她周遭的人,都身著白大褂,臉上帶著藍色的口罩,和藍色的帽子,一瞬間居然分不出是男是女。
季非墨和周非池一直等在急救室門口,其實季非墨因為在墓地去找顧曉蘇時渾身衣服也溼透了,而他的外套,還裹在顧曉蘇的身上在。
此時的他,身穿一件溼透了的襯衫,也很冷,只是因為擔心急救室裡的顧曉蘇,所以自己都未曾感覺到。
倒是周非池,發現他整個人靠在牆壁上都在發抖,於是趕緊過來,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一塊方巾遞給他,示意他擦擦頭上溼漉漉的頭髮。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守在這裡就可以了,”周非池好言相勸道:“你渾身都溼透了,時間長了不知道身體能不能吃得消,還有你那美若天仙的未婚妻,估計也還在。。。。。。”
季非墨的眼神像一把冰冷的利劍打在周非池的臉上,握緊成拳頭的手背上青筋暴露,完全有周非池要再說下去,他就要朝他的嘴巴揮舞過去的架勢。
周非池聳聳肩膀,他和季非墨雖然不是走得太近,但是他讀初中時季非墨剛好讀高中,倆人同在一所學校,雖然初中部和高中部中間隔著一條街道。
那三年,是他和季非墨走得最近的三年,雖然說每天下午放學不一定會一起走,因為初中部和高中部散學的時間不一樣,同時放學後,倆人都不一定會回家去。
但是,早上上學時卻是一起來學校的,那三年他寄宿在季家,因為周家距離濱海一中很遙遠,而他那四個父母都渴盼他能讀濱海最好的中學。
就是那三年,他和季非墨走得近,也瞭解季非墨的個性,他輕易不動怒,但是動怒的話,後果可能就有些嚴重。
就在倆兄弟像鬥雞似的相互瞪著對方,急救室的門推開了,顧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