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心悅當即啞語,聽著顧嘉良這一連串的問題,羞得面紅耳熱,半響才又說:“嘉良,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如果曉蘇真的不在了,難道你還要讓明珠去坐牢嗎?你一共就兩個女兒,難道要她們姐妹倆死的死,坐牢的坐牢,那我們的家豈不是就散了?”
顧嘉良沉默著,鄭心悅說的這些個問題他還沒有來得及去考慮,他現在主要考慮的是曉蘇在哪裡,她是不是真的滾到怒江裡去了?
從那麼高的懸崖滾下去,如果真的滾到怒江裡,不要說生還的機會了,恐怕就是連屍骨都很難找到了。
他中年喪偶,現在才五十五歲,還沒有步入老年,難道就要喪女了嗎?
鄭心悅見顧嘉良一直沉默不說話,心裡愈加的惶恐起來,因為那個叫啊普的人一口咬定他親眼看見顧明珠把顧曉蘇推到懸崖下去的,而他也是當時唯一的證人。
如果那個啊普的這個證詞被確認,那麼,顧明珠面臨的恐怕不僅僅只是坐牢那麼簡單了,估計不判死刑也是無期或者二十年的長期徒刑。
她不能讓自己的女兒面臨牢獄之災,雖然說明珠把曉蘇推到懸崖下去是不對,可她不是故意的,她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她嫁給顧嘉良後,一直在努力的想要做一個盡職盡責的賢妻良母,一直在努力的放低身段討好顧曉蘇,一直想要和她把關係搞好,想要當一個好後母。
可顧曉蘇那個女孩子,性格比蘇薇安還有固執,不懂得什麼叫迂迴之術,這麼長時間來,她就硬是不給她半點機會。
顧曉蘇如果死了,她也會難過的,畢竟是顧嘉良的女兒,畢竟是一個鮮活的生命,可如果顧曉蘇的死要她的明珠跟著賠上一條性命,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
“嘉良,如果。。。。。。”
“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顧嘉良是聽見鄭心悅的聲音時才發現床邊還站在這個女人的,眉頭皺了一下,大手一揮:“你出去吧,我要安靜一會兒!”
鄭心悅望了一眼病床上的顧嘉良,嘴唇蠕動一下,想要說什麼,可見顧嘉良已經閉上了眼睛,終於知趣的再也沒有說一句話就悄悄的出去了。
顧曉蘇和季非墨第二天早晨在這戶達旺族家吃了早餐才走的,好心的老啊伯把他們倆送到了能走回貢山的那條山路上,說大約四五個小時就可以走到貢山了。
當然,這條路並不是特別的好走,畢竟都是山路,而且還不是他們倆走的那條峭壁上戳出梯步來的那條路。
這一條路的不同之處在於比較安全,在到達怒江之前,這條路雖然難走但是沒有峭壁上那條路危險。
不過,到達怒江之後,這條路就變了,沿江而行,峽谷愈加陡峭了,怒江狂暴,橫衝直撞,掀起如雪的巨浪,讓人不由得害怕起來。
陰沉的天氣,濃淡不一的雲,如幽靈般在兩邊山崖上游蕩,更顯得峽谷幽深,神秘,他們倆小心翼翼的徒步在怒江大峽谷最陡險段。
當然了,要回到貢山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同時他們還要穿越藍月亮大峽谷,也就是怒江大峽谷。
對於藍月亮這個名稱,季非墨非常的不解,因為他所知道的藍月亮應該是一款洗手液,他辦公室的洗手間用的就是這個牌子。
曉蘇聽了他的話白了他一眼,用手指著山頂的某個地方,季非墨順著她的手指望去,果然看見一輪藍藍的“彎月”懸掛在霧靄圍繞的山巔。
他驚訝之極,即刻詢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大白天的怎麼可能看見月亮呢?而且那月亮還真是藍色的。
顧曉蘇賣關子,說等到了你就知道了,於是他們倆就朝那地方翻爬上去,在距離幾公里的地方才發現嗎,這其實是一個位于山頂的彎月形山體裂縫,有數公里之寬。從峽谷中很多地方在晴天都可遙見“石月亮”。
在湛藍的天空映襯下,石月亮的空洞彷彿像一個藍色的月亮懸掛在高黎貢山之巔,讓人浮想聯翩,歎為觀止。
顧曉蘇說,在當地,不管是獨龍族或者是傈僳族的人,他們都認為如果誰能攀上頂峰觸控藍月亮,那這人不僅勇敢神聖,而且還是非常幸運之人,因為他們認為藍月亮能給人帶來好運氣。
當然了,這裡山峰陡峭,道路崎嶇,氣候變化無常,別說是外地來遊客,就是當地人,也很難有勇氣和毅力達到峰頂。
季非墨說要不我們倆試一試攀爬到藍月亮去,顧曉蘇白了他一眼說:“得,要去你一個人去,我要趕緊回去了,啊普估計正找我呢,再不回去,恐怕都耽誤他回昆明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