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不好。只是沒那種感覺。”鍾徛無意與他在這個話題上糾纏,白了他一眼:“你那麼多管閒事幹嘛?”
廖一凡不無幸災樂禍地說:“你現在躲得了同學聚會,回到大學城還是沒法躲,我看你下個學期開學的時候怎麼辦。”
懶得理會這種人,鍾徛不再說話,只是望向窗外。
言逸愷皺眉捅了廖一凡一下,示意他少說兩句。
過了一會兒,言逸愷說道:“鍾徛,裴子璇不是去上海旅遊了嗎?她肯定不會回來參加同學聚會的,你還是去吧。”
“不好。”依舊拒絕得很乾脆。
“幹嘛不去啊?”廖一凡另闢蹊徑:“去了說不定可以見見我們溫柔動人的展若綾同學啊——都一個學期沒見到她了。”
聽到他的話,鍾徛忍不住一笑:“你剛才不是這樣說的吧?”
接著淡淡地說:“而且,她跟我也沒什麼關係。”
也不知道後天的聚會她會不會去。
暑假那時有同學聚會她又不來,難道在她心中高中的歲月就這麼不值得珍惜?
北京跟廣州的距離,果然還是太遠了嗎?
“什麼沒關係啊?人家畢竟曾經是你的緋聞女友。”廖一凡繼續瞎掰。
鍾徛沒有說話,將目光轉向窗外。
目光穿過落地玻璃落到某個點上,倏然一亮。
然後迅速地,黯淡下來。
結賬過後,展景越提著一整袋的書跟展若綾並肩走出書店。
想起一件事,他轉頭看向妹妹,緩緩地問道:“阿綾,你還會想起阿望嗎?”
“嗯,有時會想起他。”展若綾知道他想說什麼,“哥,其實我已經沒事了。只不過覺得沒必要經常提而已。他畢竟是我弟弟,跟我們生活了那麼多年,有很多回憶,有時懷念一下也很好……”
展景望的死,對展家無疑是一個莫大的打擊。在他死後的幾個月,媽媽基本都是以淚洗面的,爸爸沉痛過後便極少再提展景望。展景越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每次看到展景望喜歡的東西都不免非常傷心。然而隨著時間的過去,全家人也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展景越此刻聽到妹妹的話,不由感慨萬分,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揉了揉她的頭髮:“阿綾,你也長大了。”
展若綾笑了笑,對哥哥說:“總不能讓爸爸媽媽一直為我們操心的。”
“真的是長大了。爸爸媽媽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的。”展景越又摸了摸她的頭。
展若綾躲開他的手,抗議道:“幹嘛老摸我的頭,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展景越玩心忽起,用力攬過妹妹的肩膀,又使勁揉了揉她的頭髮,得意地笑道:“可是你還是我的妹妹啊!”
陽光的色彩正在一點點地隱去,唯獨沒有遺漏落在女生肩膀上的那隻手,明晃晃的分外刺眼。
即使隔了很遠,也能感受到男子眉目間的寵愛。
是高二那時在快餐店裡那個跟她一起吃飯的男子。
坐在落地窗旁的男生面無表情地看著外面,唇邊僅存的一點笑意,也終於完全褪去。
眉宇間,只剩下冷淡。
再冷淡。
兩個身影漸走漸遠,很快融入到街道來往的人潮中,不見蹤影。
言逸愷見他一直面無表情地望著外面,忍不住也望向落地窗外,卻什麼也沒看到,便問道:“外面有什麼好看?”
鍾徛收回目光,神色已經恢復如常:“沒什麼。吃東西。”
就在這時,手機響起來。
鍾徛接通電話,皺眉聽了幾句,應道:“知道了。我現在回去。”
他站起來,對還在解決披薩的兩個男生說:“你們繼續吃,我家裡有事,先走了。”
廖一凡裝作很委屈地問道:“有什麼事比跟我一起吃飯還重要?”
鍾徛皺起眉頭推了他一下:“你少給我噁心了!言逸愷,你吃完最好早點回家,不要跟這個危險人物混在一起。”說著轉身就走。
“喂,後天你真的不來嗎?”言逸愷叫住他。
“到時再說。”鍾徛推開玻璃門走出去。
展景越見妹妹從北京回來後就一直呆在家裡不出門,不由問道:“阿綾,你怎麼一直呆在家裡不出去走走?你們沒有同學聚會嗎?”
“有啊,星期五。”展若綾露出一個笑靨。
那個星期五,高一同學聚會約在了憶藍娛樂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