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秦漠驀然感覺心裡一痛。
他緊緊攥著手中的檔案,看著上面蘇碧的過往履歷,第一次才知道她竟是一名被遺棄的棄嬰,從小到大都寄居在福利院裡,穿著社會上捐贈的舊衣服、過著清貧如洗的生活,一點一點長大。
所以,在上大學之後,她格外努力打工賺錢,每個月都將自己的大半工資郵回福利院,只給自己留了少少的一點生活費。而每次被自己提議曠工請假出去玩的時候,她才會尤其的為難。
那時,他曾經誤以為蘇碧根本就不愛自己,所以才故意推脫,兩人因此也大吵了一架,自己怒氣衝衝地甩手而去。
最終,還是蘇碧率先妥協了下來,向打工的店家請假時被扣了一大筆缺勤費,卻從來沒有對自己提起過此事,而是揚著笑容找到自己和好。
秦漠闔上了眼睛,只覺得灼燙的燈光打在自己的眼皮上,恍然產生了一股灼燒的感覺,似是有一點東西在雙眼中湧動。
他的眼眶有些發熱,卻任由這種感覺席捲心底,一顆心已經空茫的沒有了著落。
他真的瞭解蘇碧嗎?為何相戀五年卻從來沒有發現過這些點點滴滴?
想到那些過往的日子裡,蘇碧是怎樣在打工和自己之間努力周旋,又悄悄節省生活費,為福利院每月匯款的畫面,秦漠忍不住攥緊了雙手,指節用力到發白。
這些年,他一直都在痛恨她拋棄自己,投奔了富家子弟,但是——
他的心跳忽然驟停,回想起從湯佳誠口裡套出來的那些話。
湯佳誠說,三年前她同意與他交往時,只提出了兩個條件。一個是不準打壓報復她的前男友,另一個就是要求現金,三百萬,一分都不能少。
秦漠雙唇抿緊,臉色肅冷,既然蘇碧能夠堅持每月省吃儉用向福利院匯款,可見就不是一個貪慕錢財的拜金女,那麼她要錢是為的什麼?
細想當時,兩人之間並無要急需用錢的地方,所以她突然要了這筆錢,肯定是用在自己所不知道的地方。
秦漠垂下眸子,靜靜地枯坐在沙發上,沉思了許久。忽然,他喑啞著嗓音,問向屬下,“那家福利院在哪?”
悄悄候在門邊的屬下低聲回道:“不遠,就在郊外。”
聽到這個答案,秦漠的心情頓時翻湧起來。他深深地呼吸一口氣,啞聲道:“明天一早,過去看看。”
屬下立刻應聲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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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陽光明媚,蘇碧將一屋子小崽一個一個叫起來。
“快起來,太陽曬屁股了。”她剛把一個扶起來,另一個又軟著身子倒下了,睡得東倒西歪。
蘇碧叫了半天,喊得嗓子都幹了,然而一屋的娃仍然酣睡得像是她剛進門的時候一樣。
無奈之下,她只好使出了大招,清清嗓子,突然高喊一聲,“開飯了——!”
“嗖!”
一秒過後,所有娃都蹦了起來,你爭我搶地往門外跑。年紀幼小的洋洋速度太慢,趴在床邊上慢慢地往下滑,差點一個沒抓穩掉在地上。
蘇碧急忙快步走過去抱住了他。這娃已經急得滿臉焦色,一雙大大的眼眸裡面盛滿了淚花,話還說不利索,就著急地揪著她的衣服往門外指,“飯、飯!”
她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將他放在床邊,把衣服拿了過來,“不急,我們先穿衣服,別凍著了。”
洋洋卻是不領會她的意思,一個勁地努力逃避開她的手,一心想要往飯桌奔去。
蘇碧見他急得都快哭了,只能草草地為他穿上衣服,快步將人抱了過去。
等他們走到的時候,每個孩子正捧著自己的飯碗吃得頭也不抬,桌上的菜盤裡已經一乾二淨。每個人都警醒地護住了自己的碗,努力將飯菜大口的往嘴裡塞,彷彿是生怕別人搶走一樣。
看到這一幕,洋洋震驚地睜大了眼睛,淚花在眼眶裡盤旋了一圈又一圈,最終忍不住噼裡啪啦地掉了下來。“哇——”
福利院院長唐瑟華立刻快步走過來,將蘇碧懷裡的洋洋抱了過去,邊安慰邊帶他走向一旁的桌子,“洋洋不哭啊,唐媽媽給你留好飯了,你看,在這呢。”
洋洋急急地用手背擦眼淚,淚眼模糊間果然見到一碗盛滿的飯菜,這才終於露出了笑臉。
蘇碧看著這一幕,不由有些心中酸澀。三年前她快穿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才是剛剛進入娛樂圈的新人,並沒有多少積攢,所以給予福利院的匯款不多。
不曾想她離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