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見池銘撓撓頭,嘻嘻笑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當時我表面上雖然如泰山般鎮定,但事實上兩條腿都抽筋兒了,現在想想,我沒當場尿了褲子,還真是勇氣可嘉。”
“閉嘴吧你。”蘭湘月沒好氣的瞪了這貨一眼:“小龍還在這裡呢,你讓孩子聽這個?像什麼話。”
“咦?兒子你怎麼在這裡?”池銘也不過是一時忘形說錯了話,聽妻子提醒這才反應過來,便假裝才看到小龍似得,指著他叫道:“功課都做完了嗎?是不是提前逃學?不然今兒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回爹爹,兒子並沒有提前逃學啊,是到了放學時間,所以先生才放兒子回來的。”小龍認真回答著父親,壓根兒沒注意到他那個爹已經是臉色發紅了。倒是蘭湘月看見,忍不住笑道:“你以為兒子像你?如今袁老先生還總誇小龍呢,說他有天分,又勤奮,比當初的某人可是要強百倍的。還說他這陣子身體不好,等調理些日子,身體復原了,便要搬過來親自教導小龍功課呢。”
“是嗎?先生身體不好?什麼時候的事?我這段時間忙昏了,竟然沒去探望過他老人家,該死,真是該死。”池銘語氣中倒是充滿關切,對這個亦師亦父又對池家有救命之恩的老人,他是真心的尊敬和感激著。
“等你想起來,黃花菜都涼了呢。”蘭湘月抿嘴兒笑道:“放心吧,老先生那裡有服侍的人,我又撥了兩個婆子過去,先前只是換季時的咳嗽,這陣子調理的差不多了,只是我擔心這病情反覆,所以讓老先生過了四月再來,不然依照老人家心思,恨不能現在就來呢。我也在老先生面前說過你這陣子的形景,老先生很欣慰,說一個人的才學雖重要,卻不是根本,最重要的是德性,他說你能從一個紈絝成長為今日頂天立地的男兒漢,實在是不容易,不枉費他苦心教導了一場,原本他都擔心你這棵良材就要一路長歪下去呢,如今看看還好,雖然前邊有點歪,總算如今又長回了正道。”
一番話說得池銘都不知該如何答覆了,拿袖子擦擦腦門上的汗,對蘭湘月告饒道:“娘子,兒子面前,好歹替我留點顏面吧,你看你這麼一說,讓兒子一聽,好嘛,他敬佩愛戴的乾爹原來是棵歪脖子樹,這……這這這……這我以後在小傢伙面前還能抬起頭來嗎?”
蘭湘月笑啐一口道:“呸!誰說兒子敬佩愛戴你了?往自己臉上貼金,要臉不?”話音未落,忽聽小龍認真道:“娘說錯了,我本來就很敬佩愛戴爹爹,我現在之所以努力學習,便是為了長大後成為爹爹這樣鐵骨錚錚的男子漢。”
“哎喲真是爹的好兒子。”池銘喜得上前一步,一把抱起小龍,在他臉上叭啾叭啾親了兩口,然後看著蘭湘月得意道:“如何?公道自在人心,你覺著我是棵歪脖子樹,可在兒子眼裡,我正經是經風雪而不倒的松柏之才,嘖嘖,真不愧是我認的乾兒子,這眼光比你爹還強呢。”
“爺別不要臉了,那是你認得乾兒子嗎?分明是奶奶認得,你跟著沾光罷了。”忽聽旁邊紅袖插了一句嘴,這把池銘給氣的,轉回身冷哼道:“從哪兒多出來你這麼一號打抱不平的?還不給爺閉嘴呢,主子說話有你插嘴的餘地嗎?懂不懂點兒規矩了?”
“我房裡的規矩便是這樣,人人都可暢所欲言的。”蘭湘月笑著拍了拍紅袖肩膀:“真不愧是奶奶的好丫頭,剛才爺說什麼來著?公道自在人心。小龍還小,讓你幾串糖葫蘆一點大義凜然的話就給收買欺騙了,紅袖可不一樣,她是大丫頭,不會被威逼利誘,她說的話才是真心呢。”
夫妻兩個說笑了這幾句,池銘便覺得渾身有些輕飄飄的,看著那兩個大箱子也不覺著頭皮發麻了,因便對紅袖道:“好丫頭,快去廚房傳飯,我和你奶奶要趕緊吃,看沒看見?吃完了有正經事兒幹呢。”
紅袖扭身道:“何苦叫我?奴婢不過是主子說話都沒有插嘴餘地的,上不得檯面,爺還是吩咐其他人傳飯吧。”說完便出去了。這裡池銘眨巴著眼睛,蘭湘月卻笑得彎了腰,拍手道:“我正經不知道紅袖還這樣記仇呢,這下好了,爺吩咐別人傳飯去吧。”
“你還笑,都是你縱得她,想當日在我身邊,這是多溫柔的一個丫頭,如今不過說了幾句,就敢給我臉子看了。”池銘假意惱怒,說完卻見蘭湘月一揚下巴,冷哼道:“別混賴我,你自己得罪了人,還說我縱容她們,可是想把這綺蘭館裡的人都得罪了,到時連服侍你的人都沒有嗎?”
池銘搖頭笑道:“得,這真真是把一頂大帽子扣下來了,我不過幾句話,倒把你這裡的丫頭得罪了個遍。罷罷罷,我就不信了,難道我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