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她一下坐了起來,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腦袋,伸手一摸,發現上面還覆著藥布。
捧雪連忙抓了她的手,怕她亂扯:“千萬別解了,還出血了,這兩天覆著點。”
透過視窗,能看見外面漆黑一片,玉樹瞥了四周,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沈君煜的大床上面,想起他更是動怒。
捧雪見她臉色不好,還以為是念著二姨娘:“二姨娘也嚇壞了,公子直接將人攆了出去。”
她嗯了一聲,卻是下意識問了一句:“四公子呢?有沒有放他出來?”
捧雪剛要開口,卻聽一男聲由遠至近:“都這樣了還有心思想著別人?”
沈君煜冷著臉走近了,一指頭就戳在了她的腦門上面:“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玉樹一手捂住了腦門,新仇加舊恨湧上心頭,當然是怒目以示:“沈君煜!”
她幾乎不叫他的名字,狗腿的時候撒嬌的時候也曾死皮賴臉地叫過他小煜煜之類的逗著他玩,這時候突然怒了,他以為戳疼了,只是冷眼瞥著她。
“怎麼?我戳一指頭都不行,人家推你一大把還惦記人兒子呢?嗯?”
“……”
她一下清醒了過來。
當前,她還不知道她是誰,也完全沒有能力養活自己,撕破臉不太好。
原本也沒有存錢的意思,這會突然想起來,想要離開侯府,她需要一紙戶籍,以及足夠的銀兩。
這麼一想,頓時冷靜了下來。
沈君煜見她表情,又伸手輕輕捏住了她的下頜,左右仔細看了她的臉:“難道又撞壞腦子了?怎麼這麼呆?”
她一手拍掉,直直躺倒,可忘記了後腦有傷疼得抱著腦袋滾了一滾:“啊!”
捧雪抿著嘴被她的模樣逗笑,就連沈君煜也是勾起了唇角,他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瓷瓶,扔了軟褥上面。
“罷了,這東西給你了。”
“什麼東西?”
玉樹開啟聞了聞,裡面一片清香。
沈君煜漫不經心地瞥著捧雪,後者立即退了出去,他隨後坐了床邊,對她招手:“你過來我看看。”
她戒備地看著他:“幹什麼?你先告訴我這什麼東西?”
他無奈地嘆息:“給你擦手的藥,以後不用學女紅了,你不是那塊料。”
玉樹驀然抬眸,暗自竊喜,其實現在要她穿針引線也不是不能,只是拿起了針線,她想到的不是繡花,而是機關,那些精密的東西就彷彿是天生就會的,那天她離開的時候已經想到了如何捉弄嬤嬤,現在一看沒有必要了。
他又擺手叫她過來,就好像她就是他的寵物一樣。
這種感覺相當不美。
不過,玉樹還是乖乖地滾了過來,他讓她趴好,仔細扳著她的後腦看了看,因為敷藥,還剪了她的一點頭髮,伸手捋了捋。
說話話他十分不悅,就像是他的私藏品,本來完美不缺的突然被人打碎了一個小小的口子,那種心疼無以言表。
玉樹卻是伸著兩手不知扒拉著什麼,他瞥了一眼:“幹什麼呢?”
她哼哼著:“我在看手相啊,聽人說手指上面這些圈圈要是多了就大富大貴。”
他講她的頭髮平順理好,看著她興致勃勃地掰著自己的手指,懊惱地對他舉了起來:“可是我一個都沒有,看來這輩子都是個丫鬟了。”
說著翻身過來仰面看著自己是手,唉聲嘆氣地絞著手指頭。
沈君煜心裡一緊,淡淡說道:“我也沒有。”
廢話,她當然知道他沒有,他昏迷的時候,無聊時全靠數著他全身上下哪裡有痣,他手上有幾個漩渦打發時間的。
只不過手上有沒有齒痕,可是沒大注意過。
他任她牽過手去,指尖能感受到她指腹的溫度,低頭瞥著她,能看出她依舊天真。
滿腔都是說不清的情緒,想起母親的囑託,對於許家的婚事,青衣溫柔的眉眼,沈君煜反手抓住了她的纖纖玉手。
玉樹左右兩手都看了,並未發現有任何的齒痕。
正是煩躁,他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抬眸,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就像是天大的恩賜一樣輕輕說道:“以後就真的跟我罷。”
她是真的錯愕,口中喃喃地:“跟你幹什麼?”
他只當她沒懂他的意思:“雖然不能明媒正娶,但是衣食無憂,也是榮華富貴吃香的喝辣的,護你一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