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只是把那些老匹夫氣個半死,她還差點把她老孃氣死!
眼看著她再過個年就十九了;誰知一提起婚事來,竟然說要長住公主府,天下說不要什麼駙馬;她要面首三千;她甚至還說;現在已經有了一個裙下之臣了。
南帝聞言哈哈大笑,帝后解下牆上掛著的藤鞭這就直奔了她來。
她母后從來都是嬌弱的;天下哪裡敢快跑;只躲了南帝背後來回的扯著他轉;喊了父皇救命,喊了西鳳救命;這父子二人一個攔著擋著替她受苦的,一個扶著帝后怕她氣著的;後來這姑娘也怕給老孃氣個好歹,提著裙子就跑了。
公主府還在;前年翻新的院子;她住進去剛剛好。她原來黯然神傷的時候,常常帶著小白來這,一人一馬,倒也愜意。
小丫鬟千金帶了兩個小宮女收拾了兩三天才拾掇利索,天下喜歡後院的小閣樓,樓上樓下都爬滿了青藤,藉著這半壁的月光,每每到了晚上,意境很美。
說是要打死她,可還是送來了原先照顧她的那夥人。
奶孃也跟了來,天下從小和她最親,錫子下軍隊走了有三年,二人情同母女,什麼話都和她說。
自從天下回京,她似乎忘了一個人,也似乎是真的忘記了,再未刻意問過,刻意追尋過。
她的婚事都被京城各大家惦記著,其實也包括崔家。
住進公主府的第一天,天下廣發了邀請函,邀請他們一起賞月品酒,京城那些平日都混熟的公子哥大家閨秀邀請了十多個,她人緣向來都好,呼應者大有人在。
可不想沒等月圓,先下了一場大雪。
入冬的第一場雪,洋洋灑灑下了一天,高臺上面白雪皚皚,臺下她臨時叫人支起了棚子,火紅的燈籠掛滿了整個院子,棚裡升起了炭火,平日都知道她對容和的心思,還拿著她打趣,問她怎麼不見探花郎的影子。
天下笑,其實她想過,請不請他,若是不請,太過於刻意了,所以她請了。
不過若是往常,她請他十次,能來三次四次就不錯了,所以沒見他的蹤影也屬正常。
她也不解釋,只是命人倒酒。
正是說笑,卻聽人來報,說是容和公子到了。
天下回頭,半年多未見,他仍舊一身雪衣,風姿翩翩。
公子踏雪而來,她怔住,手裡的酒樽灑出了酒都不自知。
這幫起鬨的趕緊讓出了位置,千金趕緊拿著撣子給他撣雪,天下未動,容和猶豫了下還是坐了她的身邊。
他雙手都攏在手袖裡面,臉色在炭火的映襯下能看見他臉上疑惑的表情。
很久沒有這麼近的靠近他了,天下抿了口酒,別過了目光:“好久不見了啊。”
崔容和看著她,只是問道:“小白呢?”
她笑:“我送人了。”
二
他說:顧十三,這是我的馬。
然後她就把小白給了那個少年。
但是她也沒想到,寧九郎會這麼快就馴服小白,並且真的騎馬來到了京城。
容和在街上遇見,認出了小白。
這麼大雪的天氣,他還在街上徘徊。
天下頓時起身,慌得掃倒了酒壺,從容和旁邊跳了出去。
鵝毛大雪是越下越大,她站在公主府的門口,吹起了口哨,一聲急過一聲。
不多一會兒,小白果然馱著寧九郎疾奔而來,看熱鬧的人都追了出來,天下站在公主府的大門口,看著少年由遠至近,那顆揪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身後那些個人無不起鬨,問她這是誰啊!
少年披著大黑斗篷,脖子上面圍著厚厚的長巾,只露出一雙異色的雙眸,看著她們。
天下一手抓過韁繩,猶自心驚:“你一個人來的?”
少年微揚著臉,卻透過她的肩頭,目光落在容和的身上:“他是誰?他為什麼說小白是他的馬,說你是什麼公主?”
容和就坐在棚中未動,天下不知該如何解釋,這麼冷的天氣他不知趕了多少路,就是對他伸出了手:“太冷了,你先下馬。”
少年已然看見了公主府那三個大字,卻是怔住。
天下的心,莫名的愧疚起來。
寧九郎偏身下馬:“這是你的家?”
她點頭,叫千金把小白牽走,很顯然他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不過更顯然的是他很不喜歡其他人打量他的目光:“他們是誰?”
其實根本沒有告訴他的必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