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妗瞪眼:“我見不見白玉書和你說的這些有什麼關係?”
他抿唇,目光在她小腹上面逗留片刻:“好好睡一覺,醒了就什麼都忘了。”
她幾乎與他無法溝通:“我的殿下……”
他已不耐煩:“把眼睛閉上,快,一會就能睡著,快點睡嗯……就是這樣對孩子好對你也好。”
她才剛睡醒,哪裡睡得著,不過最近也真的是累及了他,每次她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她一動他就感受得到,她口渴了,她想翻身,她難受得想吐,總之他總能第一時間清醒,並且照顧她。
她不再與他分辨,也只好順著他的意思裝睡。
事實上她也是真的總在睡,他也並未懷疑,陪著她躺了一會兒結果也睡著了去。
老孫來尋,又不敢大聲,只得輕輕推著他。
顧子衿有所察覺,只當不知。
不過片刻,元燁清醒過來,躡手躡腳地下床。她一動不動,聽見老孫刻意壓低的聲音:“王爺可看出什麼端倪了嗎?我看也就是個普通的錦袋。”
元燁穿鞋:“是本王的直覺而已。”
老孫看著他回身又給子妗蓋被,勸著他:“其實王爺也別太擔心了,王妃恨那姓白的還來不及,就是見了他又能怎麼樣,更何況現在還有了小殿下,不會再有變數的。”
顧子妗側耳細聽,元燁已然微惱:“你懂什麼,那姓白的明顯就像個小白臉,若不是一直惦記著他,她能那般在意?此事可不能馬虎,以免夜長夢多。”
老孫趕緊符合:“說的也是,等王妃生下小殿下就好了。”
顯然,元燁的腦回路和一般人不一樣:“孩子生下了也不能大意,要是帶著我的種管別人叫爹,我非殺了她!”
老孫已經無語,顧子妗若不是心情沉重,怕也會失笑出聲。
兩個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去桌邊研究那個錦袋了,她偷眼瞧著,更覺可笑。
轉念一想,她疑心更起。
她不是沒有感覺,不似元燁那樣胡來的直覺,白玉書的手藝,她吃了不止一兩年,怎麼會毫無知覺,這兩日身體好了,這熟悉的味道更是可疑。
元燁生性多疑,她不願意說,這才問了他,可他仍舊騙她。
那麼也就是說,白玉書掛帥,她是當真射了他一箭,全都是真的。
而他,不知是什麼目的,並未離開,甚至還準備著這些藥膳?
她想不通。
無論如何也想不通。
元燁拿了那錦囊去,可他又如何能看出端倪來,不過是些蹩腳的針線活,其實那樣式她還記得,是她的作業,白玉書幫著完成的。
她撫著小腹,不管如何,她不能拿孩子冒險,也不能拿自己冒險,拿自己冒險也就是等於將元燁置於危險之地。
公主府的覆滅,似乎隨著她射出的那一箭斬斷了對他的所有疑問和牽掛。
剩下的,都交給元燁去做,她只看著就好。
她就看著,他白玉書到底要幹什麼。
這周家大院有重兵把守,只要他敢來,若有什麼事只要她叫一嗓子,就沒得他跑!
再三猶豫,她還是藏在了心底。
翻身轉過去被對於他們,顧子妗瞬間就打定了主意。
再說林大祥從周府出來,直接回家,其實這少年就是小林子,沿途買了些次日需要的食材,他走得極其緩慢,身後一直有人跟蹤他,他知道。
他天生自來熟,早就和街邊的小攤販混熟了,討價還價也是嘻嘻哈哈。
齊王給的待遇不薄,他甚至還有童心給自己買些零嘴,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無懈可擊。這小子在街上轉了好幾圈,似乎不知道有人跟著是轉了又轉,快黃昏了才捨不得似地往自己家去了。
跟蹤他的幾個人都鬆了口氣。
他回到家中,林三娘正在和麵,小林子將食材都送了她的面前,她不會說話,對他比劃了一陣,叫他下去看看。
他應了聲,又在屋裡轉了一轉,外面沒有什麼可疑的聲音了,才開啟地窖的地門,縱身跳了進去,裡面先還漆黑一片,地道陰溼,甚至沒有光亮。
也是習慣了,摸著黑走了一段路,逐漸亮了起來。
小林子大步走過去,只見一男子背對著他在桌邊坐著,也不知翻看的什麼書,看得津津有味。
他坐了過去,嘿嘿笑著叫了聲大哥。
男人放下書,勾起雙唇看著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