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話後,再沒了聲響。
他啞然失笑。
原來是她已經熟悉了他的懷抱,故而不肯讓他離去。
藺君泓猶豫了許久,終是捨不得將她的手從自己手臂上拿開,故而又小心翼翼地躺了回去。
而後平躺著挨近她的身邊,微微側首,和她頭抵著頭。
聽著近在耳邊的她的輕柔呼吸聲,不知不覺地,他竟是也睡著了。
第77章 9新章
一切開始步入正軌後,所有人都忙了起來。每個人都在努力將自己的生活重新迴歸到在京城時候的狀況中去。
鄒元鈞在國子監中繼續讀書,已經開始準備今年的秋闈。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爭取一次考過。
高文恆為了來年能夠進入國子監而努力著,甚至打算今年過年都不回江南的永安侯府了。
賀重凌的傷勢已經痊癒,回到了大理寺中。
許林廣和顧青言,則是與鄒元欽他們一起去了清遠書院讀書。
——如今冀都的住處不夠,再在家中另設學堂太耗地方,顯然不合時宜。因此,無論是氏族亦或是官家,都已經停了家學。少年們都聚在學堂裡一同讀書。高門子弟幾乎都去了最為有名也最為難進的清遠書院。
很多原先被請去家中教學的先生,倒也不是丟了差事。他們理解現在境況的不易,並未多說什麼,和原先的人家算清了束脩後,轉去了學堂或是書院中,做起了授課先生。
如此一來,顧青言和許林廣需得按照學堂的時間來中規中矩地上學下學,閒暇時光就少了許多。
不僅如此,因為先生們要給很多學生同時授課,不可能依著每個學生的不同情況而教學,所以,他們頗有些不習慣。
這日顧青言來到端王府的時候,還和藺君泓抱怨。
“先生教的課,我已經會了大半。偏偏他不厭其煩地一遍遍贅述,著實讓人懊惱。”
藺君泓筆下不停,淡淡“嗯”了聲。
“我覺得他這個教習的方式也不太妥當。一點意趣都無,平鋪直敘,一板一眼,讓人聽不進耳去。”
藺君泓又是淡淡的一聲“嗯”。
幾次三番後,顧青言終是發覺了他的敷衍,擰著眉說道:“你不同意我說的?”
“同意是同意。不過,你既是去了書院中,就得按書院的規矩來。”
藺君泓這才放下了筆,抬起頭來,“你也說了,大部分你會。那說明還有小半不會不是?還有,一板一眼雖然聽著枯燥,卻不容易出錯。太有意趣了容易天馬行空不知所謂。與其那樣,倒不如中規中矩地來。”
“可是——”
“你說的是教習策論的洛夫子吧?”
顧青言沒料到藺君泓一語中的直擊要害,居然猜中了他腹誹話語的人,一時語塞,哂然而笑。
藺君泓又道:“洛夫子擅長教習科舉之道。若你想認真從科舉入仕,多聽聽他的自然有好處。若你想走捷徑不經過科舉,那他的課你不聽也無妨。”
顧青言張了張口,不知該怎麼反駁了。訥訥地垂頭不語。
顧閣老雖位高權重,但顧家並非襲爵之家。不走科舉,走什麼?
藺君泓看顧青言已經知曉了利害關係,也不步步相逼,繼而轉了話題,問道:“今日你來做什麼?”
這都已經下了衙回家了,清遠書院也下了學,顧青言卻沒有歸家,而是來了王府。
若說只為了這點抱怨而來,著實說不過去。
顧青言被他一說,猛地回神。往前拉了拉椅子,輕聲說道:“我就是想問問你,姓陶的這次回來,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他這神秘兮兮的樣子把藺君泓給氣笑了。
端王爺將筆擲到一旁,往椅背上一靠。雙臂閒適地搭在扶手上,十指相抵。而後淡淡開口問道:“你覺得他能把我怎麼樣?”
“是我說錯了。”顧青言這才發覺自己用詞有誤,低聲嘟囔了句“都是被那老學究給帶壞了”,復又問道:“他有沒有來找你麻煩?這次陛下讓他回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藺君泓輕嗤一聲,拂了拂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垂眸道:“管他為了什麼。左右和我無關。”
若是沒猜錯的話,興許是與太子和三皇子的事情有關係。不過,也不一定。
皇位上坐著的那一位可是個多疑的性子。興許姓陶的只是他的一個棋子、一個□□也說不定。
左右過段時間也就能夠看出端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