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晚上,顧恩睡的不太好。
他夢到了自己回到了自己以前的聽雷觀,房間外傳來了炒菜的香氣。
他迷迷瞪瞪出去之後,發現師父正坐在院子裡的桌子旁邊看著他。
“來了?快過來坐下吧,我的時間不多了。”
師父身上穿著一件有些奇怪的黑色衣服,腰間似乎多了一件令牌,平時手中的拂塵也換成了一根漆黑的棒子。
“師父?”
顧恩迷迷糊糊的走過去坐下:“師父??”
他依舊是那副睜不開眼的樣子,哪怕他竭盡全力在睜大自己的雙眼。
師父拿起桌子上的酒壺給他倒了一杯酒,明明看起來十分清冽,但是顧恩卻聞不到絲毫的酒香。
“你小子是真能搞事情,我都有些後悔在大限之前交給你那麼多的咒語和符籙了。”
師父的臉上似乎帶著一絲無奈。
說到此處,顧恩的似乎稍微提起了一絲精神。
“師父你不知道,我試過了,那些咒語都能用,威力很強!”
師父無奈一笑:“我知道,我當然知道,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將你叫到這裡?”
他點了點顧恩那神志不清的腦袋。
“你啊,最高就是碰到個厲鬼而已,那子母煞在厲害也沒有超過厲鬼的範疇,又不是解決不了,也值得你召請祖師爺?”
“你自己算算,去了那邊才幾天,你召請了兩次祖師爺...”
“你師父我終其一生都沒有召請過。”
顧恩迷迷糊糊的眨眨眼:“啊?不能召請嗎?”
師父嘆了一口氣:“不是不能召請,而是....算了,我給你帶來了你的小夥伴,以後儘量不要隨便召請祖師爺,明白嗎?”
顧恩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最後‘喔’了一聲,瞬間驚醒。
一睜眼,他就看到了自己的房間屋頂。
他大口大口喘著氣,只覺得心裡十分發慌。
夢裡雖然迷迷瞪瞪,可是醒來之後的記憶卻十分清楚。
他清晰的記得夢裡的每一個細節。
之前上香的時候就有種感覺,自己師父在下面應該也是入了編制的,現在看來就那身打扮,最起碼也得是個陰差吧?
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顧恩起來穿上衣服看了一眼床邊的鬧鐘,還不到五點。
顧恩覺得自己有病。
而且病得不輕。
從醫院回來之後都一點多了,睡到現在也才睡了三個多小時,其中還做了個光怪陸離的夢,現在竟然精神抖擻的一點都不困了。
凌晨四點多的時候,就算是盛夏也有點微涼的感覺。
顧恩坐在院子的躺椅上,看著那天空中明亮的月光和滿天星斗。
這樣的天氣不僅人喜歡,那些邪祟也喜歡。
如此旺盛純粹的月光星辰陰力精華,天知道會催生出多少邪祟來?
又有多少邪祟會在這樣的夜晚變得更加強大?
忽然,顧恩站了起來將道觀大門上的黃符撕了下來,將門開啟。
他自己則是將躺椅搬到了道觀外面,看著遠處那陷入漆黑一片的小鎮。
“道爺?這麼早就醒了?”
草叢中傳出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黑金環蛇出現並化作人形。
顧恩躺在躺椅上語氣慵懶。
“是啊,被我師父託夢教訓了一頓,這哪還能睡得著?”
常紋一愣,她可從來沒聽顧恩說過他師父的事情。
而且聽這語氣,他的師父應該早已仙逝。
“去吧,燒一壺熱茶,吃了一晚上瓜子,這嗓子還有點吃不消。”
顧恩擺了擺手,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
常紋很利索的走進了道觀廚房。
顧恩之所以沒有直接對那黑毛松鼠精下殺手,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想看看這傢伙背後到底有什麼。
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顧恩也想知道,這個世界的精怪是不是都和常紋一樣。
常紋是個心狠的,如果不是痴情的話,可能實力要比現在強的多。
不過如果不是痴情的話,她也活不到現在,更不能和她的心上人一直在一起。
片刻後,常紋拎著茶壺和茶杯出來了,將小桌子放到顧恩的躺椅旁邊,給顧恩斟了一杯茶。
“老常,你一條快兩百年的蛇精就這麼心甘情願的在我們這當使喚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