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晚上發生了什麼,第二天的太陽依舊會照常升起。
時小夏和那女生上早八去了。
於洲天不亮就去跑步了。
師叔祖顧恩的這個晨跑的習慣也傳染了他。
江茲府詭異資源事務廳,謝副廳長眼中帶著血絲,順著通道開啟了一道道需要各種許可權的大門,走進了事務廳的最底下。
這裡是關押邪祟的地方,二十四小時都有秉燈人值守。
現在更是佈滿了隨時可以激發的火藥噴射器。
這種密度的火藥,無論是人還是邪祟,都無法完整的走完整個通道。
在最下層他終於見到的許久沒有露面的廳長高長山。
對方那高大的身軀此刻疲憊的癱坐在沙發上。
看著一步步走過來的謝副廳長,高長山嘆了一口氣。
“老謝...”
高長山張張嘴,聲音竟然沙啞無比。
謝副廳長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位曾經意氣風發的廳長,那滿頭銀髮深深的刺激著他的雙眼。
他還記得高長山很在意他的頭髮,時時刻刻都打理的整整齊齊。
而此刻,亂糟糟的也就比雞窩強點。
高長山苦笑一聲,在身上掏了掏,卻只掏出了一個空掉的煙盒子。
他的腳下,滿是菸頭。
謝副廳長原本是帶著滿腔怒火而來的,此刻見到這位既是上司又是好友的高長山這副樣子,他也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
他一屁股坐到了高長山的旁邊,從褲兜裡掏出了半盒煙遞了過去。
高長山拿出兩根,和謝副廳長一人一根互相點上。
“看來,你都知道了。”
高長山靠在沙發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也是,從高崎偷跑出去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沒有被抓住好好,一旦被抓住,就都完了。”
“你今天來到了這裡,想來那小子終究還是被抓住了...”
“看來,這就是命數吧。”
高長山盯著天花板上的白熾燈,雙目逐漸失神。
謝副廳長和他一樣,靠著沙發。
“小琦到底是怎麼回事?”
高長山呵呵一笑:“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他是個小畜生,我是個老畜生,沒什麼好說的。”
謝副廳長沉默了半晌。
“州府之前傳來訊息,說江茲府不對勁讓我調查一下,就是你在暗中搞事情吧?”
“我就問一句,還有轉圜的餘地嗎?”
高長山咧開嘴角:“轉圜?十三名活生生的人命被我折磨至死後獻祭,你說,哪一條律法能轉圜?”
謝副廳長聞言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的眼中帶著濃濃的不可置信:“高長山!高長山!!你是詭異資源事務廳的廳長!你瘋了!!!”
高長山歪過頭:“我當然瘋了,正常人能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嗎?”
“可是老謝你知道嗎?當第一個女人死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沒有退路了...”
高長山忽然站了起來:“我沒機會了,老謝,沒人能審判我,我也不想被審判,我會了結我自己,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做。”
高長山緩緩拿起桌子上的那大口徑左輪。
“老高,你要幹什麼?!”
謝副廳長猛地站了起來:“你可別做傻事,你又不是隻有高崎一個兒子,你還有高揚,你還有嫂子!”
高長山嘿嘿慘笑:“我們在上下級之前,首先是兄弟,我相信你不會讓他們受到欺負的。”
他一把推開謝副廳長,走向最裡邊的那個大門。
謝副廳長還要去攔,就聽到高長山頭也不回的說道。
“我以權謀私虐殺了十三名無辜婦女罪不可赦,我作為一個父親的責任已經做到了,現在我要在臨死前履行我作為江茲府詭異資源事務廳廳長的責任,老謝...”
“以後這裡就交給你了,我知道高崎的死和聽雷觀有關,可我不能恨他們,也不敢恨他們,因為換成是我,我也會殺了這個畜生...”
“回頭,讓高崎下去陪我吧。”
高長山扣開了擊發錘,一把對開了最裡面的那扇大門。
“高長山?找到高崎了嗎?”
“你...你要幹什麼?”
“我死了高崎也得死!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