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根看一眼氣定神閒幹活的林清屏,只能安慰媳婦兒,“別說了,看瓶子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吧。”
顧有蓮還能說什麼?
林清屏都在認認真真旁若無人地幹活呢……
一個下午過去。
林清屏三人在車間裡整整幹了一下午活不曾休息,而其他工人,完全把車間當成了棋牌室,玩玩樂樂一下午,還留下一地瓜子殼,下班鈴一下,就走人了。
付科長走到林清屏面前,很是歉意,“真的不好意思,小林同志,現在可以下班了,食堂裡可以吃飯。”
他這個下午倒是想幫忙的,但他也不會啊!
“沒事啊!”林清屏笑著說,“創業哪有不難的?我說了交給我就行!”
創業的難,她上輩子遇到的比這可大多了。
“對了,付科長,麻煩你一個事。”林清屏拿出隨身的紙筆。
“你說!只要我能辦到的,我絕不含糊!”付科長現在恨不得替林清屏鞍前馬後。
林清屏被他逗笑了,“不至於了,就是剛剛鬧得最兇的那幾個領頭的,他們在廠裡都有些什麼關係,你幫我寫一下。”
“好!”這個也太容易了!付科長刷刷兩下就寫好了。
林清屏看了他畫的關係圖之後,大致心裡就有數了。
廠裡對他們還是比較客氣的,雖然是臨時工,也給他們安排在單身宿舍住,發食堂的餐票。
林清屏他們三個拿著餐票吃完飯,就回宿舍去休息。
第一天來,旅途勞累,再加上幹了一下午活,著實挺累的,林清屏洗洗後睡了,直把顧有蓮急得心裡火燒火燒的,又不敢問林清屏,在自己房間裡和杜根長吁短嘆的。
第二天一大早,林清屏還是早早去了車間,在車間裡和顧有蓮一起認認真真裁剪縫紉,但杜根不見了。
而其他人,還是在車間裡開了一整天的茶話會。
第三天,依然如此。
杜根還是不在。
忙了一天的林清屏和顧有蓮去食堂吃飯的時候,身邊經過的人沒有一個不在嘲笑她們的。
“我還以為什麼本事呢?原來是自己當老黃牛啊!”
“哈哈哈!幾千件衣服!我看她們幹到什麼時候!”
“鄉下來的玩意兒靠著臉蛋把付科長哄得團團轉,還當我們也是吃素的!”
“就是!什麼東西!也敢來指揮我們!趁早回鄉下去吧!”
“呸!”
幾個女人還朝著林清屏所站的地方吐了好幾口口水。
林清屏只當沒看見,繼續排在隊伍裡等著打飯。
終於排到她們了,林清屏剛把飯盒遞出去,旁邊忽然擠過來好幾個人,吼著嚷著“讓讓,讓讓,打飯了!”,把她和顧有蓮擠開了。
林清屏默默退後了幾步,讓他們先打。
然而,這幾個人走了之後,林清屏再度遞飯盒的時候,又擠過來一批人,再度把林清屏擠開。
顧有蓮就忍無可忍了,雙手一叉腰,“你們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車間裡鬧得最兇的那個男人嬉皮笑臉地回頭,“打飯啊!什麼意思?沒看見嗎?”
這個人,林清屏已經知道他名字了,叫馮得寶。
林清屏想拉著顧有蓮別吵,但顧有蓮已經氣得上頭了,“打飯急端飯,插什麼隊啊?我們已經排了好久了!大家都排隊,你們憑什麼不排隊?”
“憑什麼?”馮得寶一副嘲笑的面孔,“就憑你們是鄉巴佬!就憑你們是臨時工!你們就不配在我們前面吃飯!乖乖到最後等去吧!”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顧有蓮氣得大罵!
“聽說鄉下人一個月都不洗澡的,是不是好臭啊?”
“啊!臭死了臭死了!一身豬屎味!真的臭死了!”
“你們……你們太過分了!”顧有蓮已經要哭了,如果換作她平時的脾氣,她就撒潑打滾揪頭髮抓人,跟人撕打起來了,但是,她現在不敢,她承認,她是農村人,她也怕在城裡這些工人面前丟臉,主要是怕給林清屏丟臉,更怕壞林清屏的事。
她回頭一看,想得到林清屏的暗示,接下來該怎麼辦。
然而,一回頭,卻發現林清屏不在身後了。
“怎麼?找幫手嗎?那個鄉下妞知道自己臭,已經跑了吧!”
“哈哈哈!是啊,回去洗澡去了嗎?”
“可惜啊!洗一百遍也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