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膏藥我倒沒見過,但是有一種湯藥或者能治這種病,只是見效慢一些,不能立竿見影。”
寶玉問:“什麼湯藥?怎麼個吃法?”
王一貼說:“這叫做‘療妒湯’。用極好的秋梨一個,冰糖二錢,陳皮一錢,水三碗,以梨熟為度。每天清早起來吃這麼一個梨,吃來吃去就好了。”
寶玉說:“這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怕未必見效。”
王一貼說:“一次不見效就吃十次;今天不見效明天再吃;今年不見效就吃到明年。反正這三味藥都是潤肺開胃不傷人的。甜絲絲的,還能止咳,又好吃。吃到100歲,人總是要死的,死了還嫉妒什麼?那時候就見效了。”說的寶玉和茗煙都大笑不止,罵他是:“油嘴的牛頭。”
王一貼笑著說:“不過是閒著給你解午困罷了,有什麼關係呢。能把你們逗笑就值錢了。實話告訴你們,連這膏藥也是假的。我有真藥,早自己吃了做神仙去了。有真的,誰跑到這裡來混?”
正說著,吉時已到,請寶玉出去焚化紙錢,然後把祭祀後的供品分給大家吃了。做完這些後,他們就進城回家了。
這時,迎春已經回來家裡半天了,也招待孫家的婆娘媳婦們吃過了晚飯,打發她們回家去了。迎春這才哭哭泣泣的在王夫人房裡敘述委屈。她說孫紹祖“一味好色、好賭酗酒,家裡所有的媳婦和丫頭都被他侮辱過。我略勸過他兩三次,就罵我是‘醋罈子’。又說老爺曾幫他保管過5000兩銀子,不該用了他的。如今他來要了兩三次都不給他,他便指著我的臉說:‘你別和我充夫人娘子,你老子用了我5000兩銀子還不了,把你折價賣給我了。好不好先打一頓攆到下房裡去睡。當時你爺爺還在的時候,就圖謀我們家的富貴,上趕子和我們結交。論理我和你父親是一輩兒,如今強壓我一頭,賣了一輩兒。又不該做了這一門親,倒沒得叫人以為趕你們家的勢力似的。’”迎春一邊說,一邊哭,連王夫人和眾姐妹也都哭了。
王夫人只好安慰迎春說:“已經遇上了這不明事理的人,還能怎麼樣呢。想當初你叔叔也勸過大老爺,不要結這門親。大老爺執意不聽,一廂情願到底做不了好。我的兒,這也是你的命啊。”
迎春哭著說:“我不信我的命就這麼苦!我從小沒了娘,幸好在嬸子這邊過了幾年淨心的日子。如今偏又是這樣的結果!”
王夫人一邊安慰她,一邊問她想在哪裡休息。迎春說:“突然間就離開了姐妹們,總是夜思夢想。另外我也記掛我的屋子,還是在園子的舊房子裡住上三五天,我死也甘心了。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住得上了呢。”
王夫人忙勸道:“快別亂說。年輕夫妻吵架拌嘴是常有的事,不要說這種喪氣話。”然後命人趕緊收拾紫菱洲的房子,讓姐妹們陪著迎春解悶,又吩咐寶玉說:“不許在老太太面前走漏一點風聲。萬一老太太知道了這些事,都算是你說的。”寶玉恭敬從命。
迎春當天晚上仍在自己的房子裡住下。姐妹丫鬟們更加對她親熱異常。她在那裡一連住了三天後,才去了邢夫人那邊。臨走前,她先向賈母和王夫人告別,然後和眾姐妹分別,更是悲傷不捨。最後,在王夫人和薛姨媽的安慰下才離開去了那邊。
她又在邢夫人那裡住了兩天後,就有孫紹祖的人來接她。迎春雖然不願意去,無奈害怕孫紹祖之惡,只能勉強忍著,不情願的離開了。邢夫人本來也不在意,也不問問她夫妻兩個是否和睦,家務是否煩難,只是表面上應付一下而已。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