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做了噩夢的陳多多,起得晚了些,但她並沒有改變出門的計劃。
一則,與馮思巧都約定好了,不好拂別人的好意。
二則,陳多多不是怕事的人,敢算計她,必須付出點代價才行。
她讓冬梅去見施慕寒,捎了口信。
馮思巧過來尋陳多多,吃了早飯,又一起出門,先是去逛了逛京城老店,買了些小玩意。
中午的時候,在老字號酒樓吃了頓飯。
到了下午,又一起去了首飾店。
店子很大,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十分熱鬧。
馮思巧笑著道:“這個店子我常來逛,陳姐姐慢慢看,有相中的就試戴一下。”
陳多多頷首,正要答話,突然目光落在一處,不由自主凝住了。
有幾位貴女正圍在一起選首飾,站在最中間的女子,穿一身粉衣軟煙羅華服,頭戴金簪珠釵,耳垂明月璫,面若桃花,豔麗無雙。
竟是假千金陳南湘。
那個佔了原主身份,害原主流落市井人家,吃了十六年苦的女孩子。
雖然事情是陳南湘母親乾的,不該怪在陳南湘頭上,但陳南湘是既得利益者。
何況,當日原主被找回去之後,陳南湘一副綠茶樣兒,鬧了不少事,導致陳家匆匆忙忙將原主嫁到胡家,讓原主又吃了兩年苦。
一瞬間,陳多多隻覺得心狂跳如鼓錘,種種情緒交織,無法自抑。
這是屬於原主的情感。
但如今,她佔了原主的身體,自然也該接納原主的情感才是。
陳南湘並沒有發現她,而是偏過頭,與身旁的女孩子說笑,眉眼間透著自信從容。
那女孩道:“陳姐姐樣貌出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懂醫術,真真是咱們閨秀中的典範呢。我母親不知道多喜歡你,常叫我向你學習呢。”
其他人紛紛附和。
陳南湘矜持微笑:“你們太過獎了,我實在不敢當。”
幾人說笑著,漸行漸遠。
馮思巧發現了陳多多的異樣,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詫異道:“姐姐認識她嗎?”
陳多多唇角泛起譏諷的弧度:“曾經見過一次罷了,談不上認識,你認識她嗎?”
馮思巧道:“她是鴻臚寺卿家的嫡長女,兩年不到的時間,就在貴女圈子闖出了不錯的名聲,人人都對她讚譽有加,我堂姐很推崇她,但我覺得,他們家的家風不正。”
馮巧思的堂姐,是鎮遠侯府的正經小姐,閨秀中的翹楚,身份貴重。
陳多多挑眉:“陳家家風不正?他們家怎麼了?”
馮思巧沉吟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是他們家的當家主母跟陳大人不合,如今是貴妾當家。”
陳多多吃了一驚,連忙追問,馮思巧卻搖起頭來,說自己並不知道內情。
陳多多反應過來,自己太著急了。
既然都來了京城,慢慢打聽就是。
當日的賬,原身的仇,自然有機會算清楚的。
來日方才,不必著急。
想到這裡,陳多多慢慢笑起來:“好了,不說這些閒事了,我們繼續挑首飾吧。”
兩人結伴逛了一圈,陳多多選了一隻碧玉簪子,兩對耳環,也給冬梅挑了一個玉石戒指。
京城東西多,價格倒不算貴,加起來一共花了十兩銀子。
馮思巧也選了兩樣首飾,結了賬。
東西都買好了,馮思巧笑著道:“姐姐,我們去茶樓聽書吧,可有意思了。”
陳多多含笑應了下來。
兩人相攜著往茶樓而去。
走了沒多久,陳多多微微挑眉,只覺得四周的景緻似曾相識。
她愣了片刻,恍然想起,這地方,昨晚自己曾經夢見過。
陳多多的心,立刻就提了起來,將馮思巧往旁邊拉了一下。
“啪”的一聲,碩大的花盆從天而降,正落在她們腳邊。
馮思巧始料未及,登時白了臉。
陳多多有心理準備,倒是沒被嚇著,轉頭看著馮思巧,安撫了幾句。
沒多久,施慕寒提著一個灰衣男子過來,低聲道:“我剛才看得很清楚,是這人使壞。”
——陳多多之前就讓冬梅捎了話,請施慕寒一路隨行,悄悄留心四周的動靜。
因了這個緣故,施慕寒才能在第一時間抓住作怪者。
陳多多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