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桔死後沒多久,靈巧就升為二等丫鬟漲了月錢,又進了針線房當差,過得還挺滋潤。
如今針線房被裁,靈巧回到原點,繼續負責灑掃之事,與新進府的一個姓段的婦人同住,人稱段娘子。
段娘子幹活麻利人健談,信神佛,幹活之餘,成天拉著她講因果報應之類的話本子。
靈巧又驚又怕,漸漸人變得有些恍惚起來……
陳家盡歸掌握,陳多多如今也算是一呼百應,吩咐下去,自然有人會辦得妥妥當當,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忙碌。
陳多多又謀劃起別的事情。
陳軒今年八歲,按理該進學堂唸書的。
蔣氏的兒子陳興,比陳軒還小兩歲呢,就在陳清輝的斡旋下,進了京城有名的廣文館。
廣文館是個大書院,先生們都是鼎鼎有名的大儒或者才子。達官貴人、文臣武將的子女,都以能入廣文館為榮。
要是找一下門路,應該能將陳軒塞進去,陳多多卻不願意。
陳軒口不能言,沒有基礎,除了自己之外,沒有別的靠山。
要是去了那裡,受了欺壓怎麼辦?還是找個合適的先生,讓陳軒在自己家上學唸書吧。對了,為了避免獨自學習無聊、孤獨,還得給他找兩個書童才行。
這是大事,不能著急,必須徐徐圖之。
掐指一算,到了給齊雁飛解毒的日子。
到了正日子,陳多多正打算坐陳家的馬車,何翼卻帶著人馬親自來接。
得知陳多多已經做好前往的準備,何翼眼中閃過一抹暖色:“縣主事情多,王爺擔憂縣主忘記了,特囑咐我來接。”
陳多多含笑道:“怎麼會呢?王爺多慮了。為王爺解毒是我之前承諾好的,只要答應的事情,我一定會放在心上的。”
一路無話,等見到齊雁飛時,斯人穿一身月白色長袍,正坐在輪椅上喝茶,身旁的小几上,放著幾盤精緻點心。
陳多多上前行了禮,笑著道:“王爺準備好了嗎?咱們這就開始吧。”
齊雁飛道:“不急,縣主請坐下歇一歇,再為我治療不遲。”
陳多多隻得應了。
齊雁飛親自斟茶,遞了過來。
陳多多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不由一怔。
齊雁飛手指修長,指甲閃著溫潤的光澤。
都說女人的手是第二張臉,男人的手,何嘗不是如此?何況,這人又有幾分姿色。
臉與手加在一起,賞心悅目,可謂相得益彰。
齊雁飛暗自得意。
他一直懷疑陳多多傾慕自己,何翼卻不相信。
瞧這女子的模樣,明顯就是被自己迷住了好不好?
“縣主看什麼呢?”
耳畔,傳來齊雁飛溫潤的聲音。
陳多多回過神來,笑著道:“沒看什麼。”
齊雁飛也沒點破她,眼眸清亮,似笑非笑的模樣十分動人。
若是換了尋常少女,被他這樣盯著,怕是要心跳加速、嬌羞不已。
陳多多卻神色如常,在他的注視下,靜靜喝茶吃點心,怡然自得。
“聽說前幾天陳家接了旨意,縣主最近過得怎麼樣?”齊雁飛問道。
陳多多毫不遮掩,含笑道:“善惡有報,我過得很好,心情很歡暢。”
人生在世,真正順心如意的時刻,並沒有多少。
得意歡喜時不笑,什麼時候笑呢?
看著言笑晏晏的陳多多,齊雁飛眼中閃過笑意。
喜怒形於色,真性情也。
禮尚往來,陳多多也問道:“王爺呢?王爺過得怎麼樣?”
齊雁飛情緒低落下來,嘆息道:“我是殘疾之身,每天過得都差不多,足不出戶,只在家看看書、寫寫字罷了。”
陳多多眼睛眨了眨,不由自主露出憐憫之色。
齊雁飛苦笑道:“新年剛過去,大好的日子說這些,我這人是不是有點掃興?”
陳多多搖頭道:“王爺不要這麼說,人生病了,情緒低落實屬正常。”
這種時候,必須說些心靈雞湯。
“黎明之前最黑暗,但熬過去之後,天會越來越亮,恰似王爺的處境。”
“一站有一站的風景,一站有一站的花開。王爺,你以後一定會很好的,不要過分憂慮、鬱悶,要活在當下。”
“於王爺而言,如今過的日子,應該是一生中比較悠閒的。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