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貴的燕王這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囊中羞澀的境地,略一思索,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先讓小二提些熱水來吧。”
沈冰凝心中一陣冷笑,卻不戳破,只默默轉身,步履間帶著幾分嘲諷地出門喚小二再提一桶熱水。
待熱水備齊,沈冰凝終究還是忍不住心軟,輕聲提醒了一句,“小心傷口,莫要讓水沾溼了。”
語畢,她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自己也是滿身塵埃,同樣亟需一番徹底的清洗。
剛褪下衣物,沉浸在溫暖的水中,未及喘息,房門忽然被粗魯地推開,嚇得沈冰凝連忙躲入水下,雙手環抱胸前,憤怒地瞪著這位不請自來的訪客,“你幹什麼?”
簫翊一臉坦然,全無避諱之意,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動水面,言辭間帶著一絲戲謔,“本王需要有人替我擦拭背脊。”
沈冰凝低下頭,目光不經意間瞥見水中因水波盪漾而若隱若現的身形,連忙蜷起雙腿,背過身去,“去找客棧小二來吧。”
擦拭背脊?若非自己此時身上無衣遮體,沈冰凝真想狠狠甩他一個耳光以示懲戒。
“你不介意的話,本王便在此處沐浴也無妨。”
簫翊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威脅,彷彿在試探她的底線。
這傢伙是否中毒過深,以至於心智也受到影響,怎會提出如此無禮的要求?
見沈冰凝面露猶豫,簫翊竟真的開始解起了衣帶,動作之中帶著幾分戲謔的意味。
沈冰凝急忙伸手製止,“等等!殿下請先回房,我穿戴整齊後自會過去為您服務。”
簫翊這才滿意地收回了手,整了整衣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轉身離去。
沈冰凝自責地拍了拍手,都是因為一時的心軟,早該在找到脫身之機時立即離開,現在真是咎由自取!
生怕他再次折返回來,沈冰凝草草地衝洗完身體,匆忙穿上衣物,便前往簫翊的房間。
踏入房門,只見簫翊已浸泡在熱水中,那遍佈全身的傷痕在水光中顯得更為猙獰。
或許是剛才移動時不小心,有幾處傷口重新裂開,鮮血順著堅實的背脊緩緩流淌,於溫水中渲染開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如此大的傷口還想著讓人擦拭背脊,他就不怕因失血過多而暈厥?
沈冰凝趕緊溼了帕子,輕柔地擦拭掉那些血跡,又小心翼翼地清理傷口周圍的汙漬,“殿下忍耐片刻,我先為您敷上藥物止血。”
“嗯。”
簫翊簡短地應了一聲,似乎對即將來臨的疼痛毫不在意。
雖說是讓他忍耐,沈冰凝在處理傷口時卻未有絲毫手軟,面對這個態度惡劣的殿下,她決定趁機讓他領教一番苦頭,以免日後他越發囂張。
包紮完畢,沈冰凝站起身,抹去額頭的細汗,“殿下,我下去尋些食物來。”
臨行前,她偷瞄了一眼鏡中的水面,卻發現並未有多少春光洩露,不由心中一陣惋惜。
就在簫翊起身更衣完畢之際,暗風悄無聲息地步入了房間……
“碧霞,那店小二已經按計劃處理掉了。”
暗風的語氣中透露著一股冷硬。
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二,竟然試圖窺探沈姑娘沐浴,碧霞毫不猶豫地下令挖去了他的雙眼,打斷了他的手腳,然後丟到了亂墳崗,任其自生自滅。
亂墳崗,那是野獸出沒之地,一個活人在那裡,恐怕是既難以生存,也難以死去。
“德州那邊有何動靜?”
簫翊一邊審視著自己新換上的衣裳,一邊向暗風問道。
暗風回答:“雷天明計劃半月之後舉辦壽宴,邀請了許多賓客。”
“此行本就是為他祝壽,再多一個也無妨。”
簫翊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吩咐暗風,“想辦法悄悄給她些銀兩,別讓她察覺。”
樓下,沈冰凝在客棧的廚房內徘徊良久,找不到現成的飯菜,於是決定親自動手。
廚房的存貨僅剩些酸菜、少量豆芽和青菜,以及一條看起來還算新鮮的草魚。
那就做一道酸菜魚吧,沈冰凝提起水盆中的草魚,啪地一聲,魚身重重落在了砧板之上。
大約一頓飯的功夫後,沈冰凝將滾燙的熱油淋在魚身上,頓時,蒸汽蒸騰,香氣撲鼻。
這時,一位體態豐腴的婦人走了進來,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怎麼這麼香?”
說著,她就要拿起筷子夾魚,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