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酥趴在欄杆上往水中看。
這片湖水是活水,水質清澈,隱約還能看到拇指粗細的小魚,在水裡遊弋的身影。
湖邊種著柳樹,護心還有一片小島。
齊酥:“該多放些魚苗蝦苗螃蟹苗,夏天來時,哪裡都不去,做個釣魚佬也挺好。”
身邊比她高出許多的年輕人,捻動佛珠。
“你若喜歡,可命人多放。”
齊酥斜了他一眼。
“不好吧,萬一王妃不喜歡呢?”
清衍:“你不是一直吵鬧著要做王妃麼?不然你今天過來是幹嘛的?”
齊酥:“我是過來長見識的。”
涼風習習,從水畔長廊間穿行。
只論這片花園,比太子的別院也不差了。
…
清衍:“齊娘子,依你看,王妃就該住在湖邊了?”
齊酥:“差不多吧,這地方這麼大。三百個小妾也能住得下。”
清衍噗嗤一聲笑了。
哈哈。
從太子別院回來之後,師兄還沒來得及因為她擅自離隊而發火,這齊娘子反倒開始置氣了。
開口就是安樂郡主。
閉口也是安樂郡主。
時不時哀怨地嘆一口氣,整個人愁腸百結的樣子。
倒是大相國寺的素齋,也沒見她少吃。
那燒茄子,一碗不夠,她還搶了清衍半碗呢。
她這麼一鬧彆扭,師兄反沉默了。
也不罵她了,也不兇她了。
凡事還都依著她。
阿彌陀佛,佛祖說得沒錯,這世上就屬女人是最難纏的。
。
王府管事早就吩咐了下人。
今日岐山王殿下要來,一眾無關的工匠,早早便撤離了。
卻不料,三人從花園出來,穿過水橋,正要走進書軒裡,恰與裡面的幾個人打了個照面。
清衍不認得那穿著青色官袍的年輕文官。
齊酥反而挑了挑眉。
巧了,熟人。
她默不作聲跟在後頭,先讓岐山王殿下走前面吸引火力。
那年輕文官顯然也吃了一驚。
他正在交代書軒裡的文玩畫冊等物品該如何擺設,看到雲無翳,立刻把手中事情先放下。
理了理衣袍,上前見禮。
“下官,太子舍人齊元朗,見過殿下。不知殿下今日駕臨,驚擾了您遊覽的興致,還望恕罪。”
岐山王抬手,讓他不必多禮。
“只是隨便走一走,你忙你的。”
齊元朗是真不知道岐山王今天會來。
“太子殿下擔心這些工匠們審美粗糙,命我過來審一審。殿下若是有什麼想要修改的,也儘可告訴我知。”
起碼在目前,太子是很看中岐山王的。
也希望透過營造兄弟間的和睦之情,將朝堂上那些前周的勢力,都籠絡起來。
太子看重他,齊元朗自然也要看重他。
雲無翳本來就不喜歡這些應酬。
眼角餘光撇到身邊的小沙彌身上,耐著性子寒暄了幾句。
推卻掉齊元朗想要陪同遊覽的建議之後。
便打算離開了。
…
這位岐山王性子疏冷,從小長在佛殿中,不慣跟人親近。
齊元朗跟在太子身邊,自然早有耳聞。
聽他如此吩咐,自然也不會掃興。
只拱了拱手。
“恭送殿下。”
岐山王身邊只跟著兩位小沙彌。
一位是慣常見的清衍小師父,另一位……
他目光倏然凝了凝。
這人……怎麼看起來如此面熟!
本來垂頭跟清衍走在一起的小沙彌,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他。
他抬頭望過去。
眼波明媚如春水。
嘴角微微翹起,對他飛了個媚眼。
齊元朗瞳孔地震,瞬間僵在原地,不能動彈。
那,剛才那……
她……這?
清衍:“那人誰啊?剛還盯著齊娘子看呢。”
齊酥表情很淡定。
“那是我大哥。”
清衍慢了半拍。
“誰?”
齊酥:“我大哥啊,昌平伯府的世子爺,太子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