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回頭看了一眼諸葛勇,心說難怪這孩子會害怕,人類創造的仿生人要是開始反抗人類,那確實比怪物更可怕。
要論完全瞭解人類,自然是仿生人排在首位。
他們無時無刻不在為人類服務,幾乎涉及到人類所有的生活當中,就連情侶之間的房事行為,都會隨時呼叫仿生人來送水喝。
人類已經用一種形容不出來的感覺在使用著仿生人。
想到金為自己洗澡,烽浪都面紅耳赤呢,但確實也這麼做了。
人類在接受仿生人的過程是如此順滑,還不是那種從眾心理在作祟。
要是身邊人出手殺害自己,這孩子能不害怕嗎?
諸葛勇的生存環境釀造了他早熟,不,是這個世界的孩子都應該早熟才對。
孩子的思想超越了同齡,他們也在面對生死存亡,對自身的保護一定是相當深刻和專注的。
看見仿生人殺害人類,那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殺人,而是象徵著人類的最後防線被攻破。
烽浪豈能不知諸葛勇的心理狀態,就自己苟活在家中的時候,也是把金枝玉葉四姐妹視為自己最後的底牌。
雖然久居一個屋簷下,最後發展為親情,但若是自己看見仿生人殺害人類,那也是從心底裡往外透著涼氣。
就好像迎面來的一刀,和背後來的一刀,自然是背後那把刀更令人膽寒。
諸葛勇不是不敢去,而是這孩子不敢面對人類最後的希望崩塌。
難道之前人類都沒有崩塌嗎?
烽浪嘆氣,且不說話,他認為人類早就崩塌了,怪物入侵只是一種表現形式而已。
在人類黑暗的內心深處,誰不儲藏著一個怪物,只是沒有這般明顯罷了。
無論是哪個年代,哪個世界,就算沒有怪物入侵,人類不也在自相殘殺嗎?
據烽浪所知的所有歷史,都是在講人類戰爭。
人類本身就無時無刻不在爭鬥。
仿生人的誕生解決了人類一大部分的需求,但真的能解決人類的爭鬥嗎?
或許升級了才對。
想到許菲諾說過的神秘組織,烽浪握緊了拳頭。
有了仿生人,填充了人類勞動力,那麼這個世界就不需要那麼多人類了。
物資和資源是有限的,仿生人可比人類的需求少,其餘的幾十億人口似乎在仿生人的世界裡,就是吃乾飯的。
是的,不能直接滅掉同類,所以,所以,烽浪瞪大了眼睛,所以是人類引來了這些怪物,來代替人類消滅無用的人類。
烽浪終於想通了,沒錯,人類不能助長仿生人消滅人類的先河,卻可以引來異界生物。
如果真是烽浪想的這樣,那麼人類一定有趕走這些怪物的能力。
可是人類真的有這種能力嗎?政府都覆滅了,難道還有比政府更狠的角色嗎?
是依靠什麼黑科技?還是這種特製的仿生人部隊?
就在烽浪陷於比諸葛勇更恐懼的思想當中時,一隻溫柔的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
他一扭頭,見許菲諾站在他的身旁。
那隻手傳遞著人類之間的溫暖,也緩和了烽浪對人類厭惡的心情。
“想什麼呢?我的烽浪?”
諸葛勇在一旁咕噥著,他是我的烽浪才對,便喊道,“喂!你是他的女朋友嗎?還是他的妻子?”
作為狂隊的隊長,自然可以稱隊員屬於自己,但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再早熟也不可能對男女之間的事情瞭解的那麼到位。
“渾小子,你哪來的?”許菲諾露出她蠻橫的一面,或許她對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並不感冒。
“我是烽浪的老大!你居然敢問我是哪來的?”
這時候跑來幾個稻草幫的孩子,悄悄給諸葛勇遞話,諸葛勇點點頭,“今天饒了你這個沒禮貌的女人,烽浪,如果你敢去萬沙,你就自己去吧。”
隨後諸葛勇對著他的兄弟們喊,“我們走。”
看著這些孩子利落的行動方式,許菲諾倍感熟悉,叨咕著,“現在連小孩子都學會了我們軍事化的教學內容。喂烽浪,他們應該不是豐南市人吧。”
“嗯,是萬沙市的。”
“難怪,”許菲諾摸了摸嘴唇,“萬沙也只能從孩子開始了,因為倖存者老人居多。”
烽浪湊到許菲諾耳邊聞了聞,然後輕輕說道,“我的隊長噴香水了?看來心情不錯啊,肖凡呢?怎麼沒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