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傳部的小會議室內,煙霧繚繞,氣氛有些凝重。
抓人,扣物資。
很明顯,軍統一出手,就打在了宣傳部和中央通訊社的七寸上了,軍統勢力雖然說不能在山城一手遮天,可那也不是好招惹的。
“要不然求張主席出面?”宣傳部現在是“新政學系”的唯一一張門面了。
出了事兒,自然找派系的大佬出面干涉了,川省的張主席那是老頭子的重要幕僚和心腹。
“一出事兒,就去求嶽軍兄,還要我這個宣傳部長幹什麼?”王雪亭不悅道。
他好歹也是部長級大佬,這點兒事情都解決不了,老頭子還怎麼看待自己?
“解鈴還須繫鈴人,我覺得,程社長,事兒是你們中央通訊社惹出來的,你應該親自去一趟漱廬,找戴雨農賠禮道歉!”副部長把矛頭指向了中央通訊社的社長程滄海。
程滄海悶不吭聲,事情已經發生了,可他也不想背這個鍋,說道:“報道是江琳寫的,稽核的編輯看過,並無問題,如果採訪中,那姓秦的真的對我們的記者有這樣行為,我們是否也要容忍姑息呢?”
“老程,現在不是要不要容忍姑息的問題,而是,我們如何解決我們面臨的困難,軍統那邊如果繼續發難,我們還能不能承受得住,是不是就要為某一個人的一時的榮辱,讓我們跟軍統來一場對決?”
“這一次我們認慫了,下一次呢?”程滄海反問道,“我們中央通訊社是黨國的喉舌,代表的是黨國的臉面,報道發出去後,那麼多人打電話來通訊社,支援我們,如果我們這個時候認錯,賠禮道歉,那《中央日報》的公信力呢?”
“老程,別急,都消消氣,雖然現在我們知道事情的由頭,但若是藉此事,能夠樹立我們宣傳部和中央通訊社不畏強權,為正義發聲的形象,那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軍統這是仗勢欺人,如果我們退縮了,你今後誰還瞧得起我們?”國際宣傳處的處長董顯光道,他是江琳的老師,自然是向著自己學生說話了。
他也不相信江琳會寫出這樣顛倒黑白的文章來。
“老董,江琳是你的學生,這篇報道是她寫的,要當心軍統會對她實施報復。”
“嗯,我會打電話提醒她的,反正要過年了,這幾天就讓她待在家裡不出門好了,軍統的人還能上門抓人不成?”董顯光道。
“還是小心為好,軍統這些人,那是什麼都幹得出來的……”
“先跟緝私署那邊交涉,看對方到底怎麼說,若是能把扣下的物資給我們,那最好,若是堅持不放,那我去找孔副院長了。”王雪亭道。
“程社長,你也去跟警察局瞭解一下,不就是陣風吃醋那點兒事,又不是多大的事兒,把人保出來就是了。”
“我再去試試吧,我估計唐局長現在未必肯見我……”程滄海明顯心虛的說道。
“那就先這樣,有什麼事兒,及時電話聯絡。”王雪亭撫了一下額頭,說道。
誰也沒去關心那份採訪報道究竟是否屬實,最關心的還是自己面子的問題……
……
山城,郵件密檢組。
“單組長,從今天開始,這份名單上的所有人,不管是從外面寄來山城,還是從山城寄出的郵件和包裹,全部都要嚴查,發現一起,通報處理一起!”沈彧是帶著尚方寶劍來的,交給組長單一鳴一張名單。
單一鳴一看名單上的人名,不由的哆嗦了一下:“處座,這些可都是黨國的高官……”
“讓你查,你就查,出了事兒不用你擔著,你怕什麼?”沈彧一瞪眼道,“真要是查到什麼,或許你還能立上一功呢。”
“是,處座,我馬上安排下去,可是這大過年的,人手只怕是不夠呀……”
“人手不夠,扣下慢慢查就是了,我限定你時間了嗎?”沈彧白了那張滿是麻子的臉一聲道。
單一鳴馬上明白了,查只是表象,真正的目的是整人,軍統這是什麼時候要跟這些大佬們槓上了?
“行了,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報告,別擅作主張,我先走了。”沈彧沒待多久,就帶著自己勤務兵離開了。
得罪羅耀,那就等於得罪他沈彧,自己這小兄弟將來在軍統地位肯定在他之上。
而且他還是四哥的得意學生,四哥說過,未來軍統內,必有羅耀一席之地,甚至可以……
那就只可意會,不能明說了。
四哥的話他是深信不疑的,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