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院連線著越王府,與魏星離的青山院僅一牆之隔,前世她為魏星離調養身體,就暫住在這裡。
前院有個池塘,盛夏時可見滿池墨蓮,楚意昭最愛,簪花入藥,好不快活。
後來知曉墨蓮稀有,價比黃金。
嚇得她不敢再動。
楚意昭趴著,軟枕上放著本翻開的書,看的眼睛酸澀,她歪著頭枕在了書上,視望投向窗子外。
主屋旁立著一排梧桐,樹冠蒼翠,高聳入雲,為鋪金鑲銀的院落添了幾分莊嚴,
聽說越王妃是江南水鄉養出來的閨秀,深通造園之術,寥寥幾棵樹木,卻能做到,處處梧桐處處景。
奇心巧思,令人歎服。
“小姐,皇后娘娘來了”
懷春快步走進,臉色緊張。
皇后?
楚意昭皺眉,
她怎麼會來
不待楚意昭深思,沈霓已踏進了門,懷春上前攙扶楚意昭起身,沈霓忙抬手製止,
“不必多禮,有傷在身,還是好好躺著吧”
楚意昭告罪,她現在雖能起身,可傷了筋骨,一動便牽扯著疼。
榻上女子,黛眉輕蹙,縱然憔悴蒼白,病容卻似雋煙流雲,惹人憐惜。
舉世難有的好顏色…
“娘娘?”
楚意昭見沈霓面無表情的不說話,心裡有些打怵,什麼重要的事需要鳳駕出宮?
她可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沈霓是來探病的。
沈霓今日未穿制服,只著一襲彤管長裙,少了些威嚴多了分親切。
“你有傷在身,本宮本不該來打攪你,只是那日,賀家女一事尚未有定論,長拘宮中,不是良策,本宮想來問問你的意見”
她這話說的怪,後宮自有法紀,苦主未到,難不成就不判案了?
楚意昭不禁皺眉問,“賀絮芳不肯認罪嗎?”
“那倒不是,有證人在,她無從狡辯”
“那…”
既已認罪,怎麼還說沒有定論。
沈霓看出她的疑惑,笑意嫣然,
“旁的倒也罷了,只是賀家女用的名頭,不好說。她心儀權家那孩子,將你當成了假想敵,
如今真相大白,曲陽侯府若想與權家再續姻親,最好不要再生波折”
說完,沈霓緊緊的盯著楚意昭,那張蒼白的臉變了又變。
權楚兩家聯姻鬧的沸沸揚揚。
若說左家是世家權貴之首,那權家就是寒門文臣的避風地。
皇帝重視寒門學子,權家近些年來水漲船高,長房嫡脈權硯書更有曠世之才,深受皇帝賞識,前途不可限量。
沈霓這是什麼意思?試探她?
楚意昭俏皮的眨眼,“娘娘,你該不會是來做紅娘的吧?”
“臣女對權公子無意”
沈霓笑問“若他對你有意?”
權硯書怎麼會對她有意?
一面之緣,還是在那種場合。
楚意昭屁股歪的生疼,哪有心思想這些,她搖搖頭,“臣女無意”
沈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揚起嘴角“本宮聽說,阿明想嫁上京城第一好看的男子?”
“…”
禍從口出。
“那你可知,上京城第一好看的男子在何處?”
這怎麼知道,她只是隨口說說。
沈霓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她的婚事,楚意昭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她看著華服的貴人。
沈霓面容沉靜,眸中笑意幽深。
天色昏暗,屋內光影浮動,照在沈霓的側臉上,無端生了幾分可怖。
想到什麼,楚意昭悚然一驚,細碎的麻意瞬間自頭皮而下,如蟲蟎結塵寸寸爬滿了肌膚。
周朝第一美人的兒子自然是上京城第一好看的男子…
太子魏煜…
一道驚雷橫掃整個上京城,陣陣雷聲在雲層中低低的轟響著,宛如一頭巨獸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發出威脅的低吼。
楚意昭耳朵嗡響,不知沈霓為何會盯上她,且不說那是言姐姐的夫君,絕不能染指。
飛鳥在天怎可藏於籠中。
楚意昭急急反駁,那句太后會為我做主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沈霓截過。
她聲音醇厚平緩,卻不自覺的讓人心生敬畏。
“太后早就盼著楚姑娘,能夠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東宮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