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芸哭得很傷心,上氣不接下氣,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可就是想哭。嬤嬤不讓她說,但她害怕。
今日一早,她被嬤嬤抱著去小娘那兒,屋外沒丫鬟守著,剛要進去,就聽見小娘和三哥說話,兩個人聲音都不大……
三哥先說沖喜是好事,“姐姐未見得會被選上,若是被選上,以後少不了榮華富貴。”
孟小娘的聲音發啞,許久才道:“不然還是問問明月的意思吧。”
然後,燕明芸就被嬤嬤捂著嘴抱走了。
嬤嬤神情很不安,一直對她說,今日聽見的話和誰都不能說,尤其是三姑娘。
但燕明芸問沖喜是什麼意思,嬤嬤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燕明芸只能點了點頭,但等到晚上家宴,小娘把湯撒在了她手背上,她害怕嬤嬤,害怕小娘。是姐姐帶著她去擦藥包紮的,她就一直哭,最後忍不住,問姐姐沖喜是什麼意思。
燕明月問:“什麼沖喜?”
“三哥哥和小娘說的,說沖喜是好事,但嬤嬤不讓我說。”
燕明月看著妹妹,忽然仰起頭,盯緊床頂。
她鼻子有些酸,又怕哭出來再把燕明芸給嚇哭了。小娘和燕明澤要送她去給安王世子沖喜,應該就是安王世子了,可為什麼啊。
是她哪裡做得不好嗎,可就算這些日子不和小娘說母親的壞話,但該給的銀子,她從沒少給過。燕明澤也是,這個月分紅,她給了燕明澤一十兩,買書用,還給小娘一十兩。
是嫌不夠多,所以想給她再賣一個好價錢?
“姐姐。”燕明芸拉了拉燕明月的袖口,小聲問:“姐姐你怎麼了。”
燕明月扯了扯嘴角,但不像在笑,反而像是在哭,“這兩日你就在姐姐這兒睡吧,想吃什麼和淳安說,明兒早上吃鍋貼吧,這幾日也不用背書了。”
燕明芸直往燕明月的懷裡鑽,“不背書啦,可小娘會不會說我?”
燕明月搖了搖頭,“不會。”
燕明月拍了拍妹妹的後背,她其實很想衝出去,去問問,為什麼要讓她去沖喜。以前覺得五妹妹可憐,現在羨慕五妹妹有母親護著。她有小娘又如何,小娘想把她賣了,為她的兒子謀前程去。
她好像真的不太聰明,根本想不出什麼好辦法,除了求母親給她做主,她還有別的路走嗎。
去錦華苑找小娘,小娘會說什麼,只會說安王世子是皇親國戚,進去之後只有好日子。
燕明澤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憑什麼他做了這種事還能去書院,還能讀書,還能科考。
他應該把這些年從她這兒拿的銀子全吐出來。
可這個時候八字應該已經送出去了吧,萬一她被選上,國公府會為了她能和安王府對抗嗎。
她只是個庶女。
如果有幸沒被選上,可讓人知道她曾經差點給安王世子沖喜,她還能嫁出去嗎。
燕明月喊了淳安進來,“你照顧好明芸,我要去正院。明芸你好好睡覺,睡醒了姐姐就回來了。”
她現在就得去正院,萬一燕明澤想等明日回書院再送回去,她還有希望,還有機會。若是已經送出去了,她寧願做姑子去,也不願意去給安王世子沖喜。
燕明月披了件披風,哪怕妹妹說的是胡話,她也要去問問,事關終身大事,不能馬虎。
燕明蕎還沒睡下,明日要上課,她想看會兒書再睡。
外面很安靜,連蟲鳴聲都沒有,只不過,剛看了幾頁,就聽三姐姐哭喊著,喊母親給她做主。
林香林棗在屋裡伺候,耳朵都豎起來了。
這事怎麼了?
燕明蕎把書放下,透過書桌前的窗子,能看見三姐姐提著裙子跑了過去,形容狼狽。
燕明蕎瞥了林香林棗一眼,道:“看什麼呢,都安靜些,林香你出去告訴雪竹晴日,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聽。”
林香明白燕明蕎的意思,是別亂看亂說。
燕明蕎原想出去看看,可三姐姐應該不想別人看見她現在這個樣子,不然也不會連個丫鬟都沒帶。
若是有事肯定會叫她的。
燕明蕎讓林棗把窗戶關上了。
燕明月一路跑到正院,雖然哭著,但也把事情經過說清楚了,她跪在地上,沈氏讓她起都不起,“求母親為我做主,女兒不想給安王世子沖喜。”
沈氏一頭霧水,讓她先起來說話,“寧湘,你去三公子院子看